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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一章 剑痴情绝（第3页）

“为什么？”<p>

“因为你也没有把握杀我！”<p>

太阳已升起，照亮了小方的眼睛，也照亮了他剑上的魔眼。<p>

独孤痴忽然叹了口气，叹息着道：“你变了。”<p>

“是的，我变了。”<p>

“从前我从未将你看成我的对手，可是现在……”独孤痴仿佛又在叹息，“现在或许有人会认为你已变成个懦夫，但是我却认为你变成了个剑客。”<p>

——剑客无情，也无泪。<p>

——小方是真的无情？<p>

独孤痴又道：“你说得不错，从现在开始我们也许真的已经被锁在一起，所以你一定要特别注意。”<p>

“我要特别注意？”小方问，“注意什么？”<p>

“注意我。”独孤痴冷冷地说，“从现在开始，我一有机会就会杀了你。”<p>

这不是恐吓，也不是威胁。<p>

在某方面说，几乎已经可以算是一种恭维、一种赞美。<p>

——因为他已经把小方看成他的对手，真正的对手。能够被独孤痴视为对手并不容易。<p>

所以小方忽然说了句他们自己虽然了解，别人听了却一定会觉得很奇怪的话。<p>

他忽然说：“谢谢你。”<p>

如果有人要杀你，你会不会对他说“谢谢你”？<p>

你当然不会。<p>

因为你不是独孤痴，也不是小方。<p>

他们这些人做的事，本来就是别人无法了解的。<p>

阳光已照进窗子。<p>

独孤痴慢慢地，一件件穿上了他的衣服。<p>

小方一直站在门口看着他。每一个动作都看得很仔细，就好像一个马师在观察他的种马。<p>

独孤痴却完全没有注意他。<p>

有些人无论在做什么事的时候，都会表现出一种专心致志、全神贯注的样子。<p>

独孤痴就是这种人。<p>

其实他的精神并不是贯注在他正在做的事上。他在穿衣服时，也正在想着他的剑法。<p>

——也许就在穿衣服的某一个小动作上，他会忽然领悟到剑法中某一处精微的变化。<p>

他的剑就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。<p>

穿好了衣服，独孤痴才转身面对小方：“这地方我已待不下去。”<p>

“我知道。”<p>

“现在我就要走了。”<p>

“我跟着你。”<p>

“你错了。”独孤痴道，“不管你要到哪里去，我都跟着你。”<p>

小方一句话都没有再说。<p>

他转身走出了门，走到阳光下。<p>

这时阳光已照遍大地。<p>

——阳光呢？卜鹰呢？<p>

——他们还能不能看到他们的阳光，还能不能在阳光下自由呼吸？<p>

“挖树应该从什么地方挖起？”<p>

“从它的根挖起。”<p>

“不管要挖什么，都要先挖它的根。”<p>

“是的。”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