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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 悲 歌（第4页）

陆小凤道：“上官飞燕岂非正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？”<p><p>

花满楼道：“她本来就爱漂亮。”<p><p>

陆小凤看着他，试探着道：“你以前当然摸过她的头发。”<p><p>

花满楼笑了笑——笑有很多种，他这种笑的意思，就是承认。<p><p>

陆小凤道：“这是不是她的头发？”<p><p>

他相信花满楼的指尖，也和耳朵同样灵敏，他亲眼看见花满楼用指尖轻轻一触，就可以分辨出一件古董的真假。<p><p>

花满楼已接过那根头发，正在用指尖轻轻抚摸，脸上忽然又露出种很奇怪的表情，竟分不出是欢喜？还是悲伤？<p><p>

陆小凤道：“这的确是她的头发？”<p><p>

花满楼点了点头。<p><p>

陆小凤道：“她刚才既然还在这里，还能梳头唱歌，可见她还好好地活着。”<p><p>

花满楼又笑了笑——笑有很多种，可是他这种笑，却也分不出是欢喜？还是悲伤？<p><p>

她刚才既然在这里，为什么不等他？她若不知道他会来，又是在为谁而歌唱？<p><p>

陆小凤暗中叹息，也不知该安慰安慰他？还是假装不懂。<p><p>

有风吹过，从门外吹进来，那提着钢鞭、跨着黑虎的黑面山神像，突然从中间裂开，一条四尺长的钢鞭，突然断成**截。<p><p>

接着，巨大的山神像也一块块地粉裂，一块块落在地上。<p><p>

尘土迷漫中，陆小凤忽然发现山神像后的墙壁上，竟有个人被挂在半空中。<p><p>

一个死人，身上的血渍还没有干，一对判官笔从他胸膛上插进去，将他活生生地钉在那里，判官笔飘扬着两条招魂幡一样的黄麻布。<p><p>

“以血还血！”<p><p>

“这就是多管闲事的榜样！”<p><p>

同样的两句话，同样用鲜血写出来的，血渍似已干透。<p><p>

陆小凤不用再看这死人的脸，已知道他是什么人了。<p><p>

独孤方！<p><p>

不是柳余恨，是独孤方，一心求死的人还未死，不想死的人却已死了。<p><p>

陆小凤恨恨道：“神像早已被人用内力震毁，这死人正是摆在这里，等着我们来看的。”<p><p>

花满楼的脸色苍白，终于忍不住问道：“死的是不是上官飞燕？”<p><p>

陆小凤道：“死的是独孤方，我实在没想到第二个死的是他。”<p><p>

花满楼沉思着，道：“他为什么会到这里来？上官飞燕又为什么会到这里来？难道她也是被人所害？难道她已落在青衣楼手里？”<p><p>

陆小凤皱眉，道：“你平时一向很想得开的，一遇到她的事，为什么就偏偏要往坏处去想？”<p><p>

花满楼沉默了很久，才长长叹息，道：“这是不是因为我太关心她？”<p><p>

是的！若是太关心了，就难免要想，若是想得太多，就难免要钻牛角尖了。<p><p>

所以愈是相爱的人，愈容易发生误会，在分离时也就愈痛苦。<p><p>

陆小凤勉强笑了笑，道：“不管怎么样，她总算还活着，一个人的脖子若有柄刀在架着，又怎么还能唱出那么好听的歌？”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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歌唱得并不好听，因为是陆小凤唱的。<p><p>

“人生得意须尽欢，<p><p>

莫使金樽空对月……”<p><p>

他用筷子敲着酒杯，反反复复地唱着，唱来唱去就只有这两句。<p><p>

他唱一遍，花满楼就喝一杯，终于忍不住道：“我并不是说你唱得不好，可是你能不能换两句唱唱？”<p><p>

陆小凤道：“不能！”<p><p>

花满楼道：“为什么？”<p><p>

陆小凤道：“因为我只会唱这两句。”<p><p>

花满楼笑了，道：“别人都说陆小凤惊才绝艳，聪明绝顶，无论什么样的武功，都一学就会，可是你唱起歌来，却实在比驴子还笨。”<p><p>

陆小凤道：“你若嫌我唱得不好，你自己为什么不唱？”<p><p>

他就是逼花满楼，要花满楼唱，因为他从未看过花满楼这么样想不开，也从未看过花满楼这么样喝酒。<p><p>

酒并不好，山村野店里，怎么会有好酒？<p><p>

但无论什么样的酒，至少总比没有酒好，花满楼突然举杯一饮而尽，高声而歌：<p><p>

“云一緺，玉一梭，澹澹衫儿薄薄罗，轻颦双黛螺。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