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今天早上睁眼开始,我又能听见这个男阿飘的声音了,好在我看不见他。
但能够幻想他阴森可怖的模样。
我猜他估计是死前被人糊了一脸姨妈巾,死后变成倒霉鬼,倒霉鬼缠上我,害我比以前更加倒霉。
打开手机,我要看新闻。
阿飘命令我。
我假装闭目养神没有听见,但下意识地握紧手机。
不听不听,王八念经。
这一小动作被阿飘看见,他对着我耳朵吹了一口冷气,阴阳怪气地说:你听得见我说话,对不对?
我吓得快要哭了,睁开眼,身边除了同样打点滴的几个病人,就没有什么阿飘影子。
我看不见他,四舍五入约等于他不存在。
我幻听,我幻听。
吊完水,我买了一份鸡排饭回出租屋,阿飘依然坚持不懈地跟着我,恐吓我,非让我给他看新闻。
我破罐子破摔,蹲在地上,捂着耳朵大喊。
我没钱,命格破,没爹没妈辛辛苦苦活了二十四年从不害人,你为什么要缠上我,你这个死鬼给我滚啊!
阿飘消停了一会儿,默默跟着我回了出租屋。
待我吃完鸡排饭,空旷的屋子里凭空响起一声低低的哀叹声,紧接着阿飘解释。
我不是故意要吓唬你,但好像我只能跟着你,也只有你可以听见我说话。
我想着游荡在人间的阿飘都是心愿未了者,于是心生怜悯。
阿飘,是不是我给你看了新闻,你就不再缠着我。
阿飘迟疑了一下,不知道。
你生前叫什么?
薛屹泽。
我趴在桌上,纳闷地点点头,名字倒是好听,怎么听着有些耳熟,你是明星吧?唱歌的还是演戏的?
他没说话,对自己的身世一句话带过,神神秘秘的。
我一边和阿飘聊着天,一边机械地滑动手机页面。
他似乎对财经新闻格外感兴趣,我猜他生前是个搞金融的,总之和我们这种每个月拿四千块的社畜格局不在一个水平线上。
半小时后,他的心愿达成,却并没有从我身边消失。
阿飘和我五感相通,吐槽我今天的鸡排饭难吃,昨晚的老坛酸菜泡面更是一股子臭脚丫子味,令他作呕。
于是我勒令阿飘乖乖待在卫生间门外不许偷看我洗澡。
达成共识之后,我快速溜进卫生间,打开手机搜索薛屹泽这三个字。
薛屹泽,二十七岁,薛远集团现任ceo。
百科上并没有他死亡的消息。
我的心脏砰砰砰狂跳不止。
原来阿飘长得一表人才,竟然是个高冷大总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