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时,我突然感觉到没有开窗的十平米的小房子里,起了一阵阴风。
耳边传来诡异低沉的男音。
吃的什么,味道真难闻。
我瞬间吓出一身冷汗,眼泪卡在眼眶里不上不下。
谁在说话,是人是鬼?
我嗓门大,但内心慌得一批。
见鬼了,见鬼了,我出租屋竟然藏了男人。
后来,阿飘不再开口说话,但也有可能他一直在说,只是我听不见。
作为新时代社会主义接班人,我当然是绝对的无神论拥护者。
于是我把这一切归咎为我连轴加班累出的幻听幻视。
接下来,我该吃吃,该喝喝,泡面绿茶被我一口气造干。
但那只阿飘显然不打算放过我。
我的星空物语薄纱窗帘平白无故地飘到天上,
我的垃圾桶自动围着床滚圈圈,
厕所的马桶半小时内自动冲了百八十次水,
房间的灯一会儿暗一会儿亮。
我躲在被子里,手心握着外婆送我的弥勒佛吊坠,手机外放大悲咒。
嘴里疯狂念咒语:前护身,后护心,救苦救难观世音,张大帝,上玉皇,天兵天将在两旁……
但那只阿飘根本不带怕的,造作得更加明目张胆,就差掀我房顶了。
迷迷糊糊之中,我睡着了,一整晚都被阿飘压床。
不出意外,第二天我感冒了,因为阿飘把我被子掀地上不让我盖。
早上十点我才睁开眼,好在今天周六,不用去公司,否则这个月全勤又要泡汤。
想着明天又得回公司加班,我只好拖着沉重的身体去街对面的诊所挂盐水。
诊所医生是个七十多岁的花白胡子老头,他有帕金森,手抖得像筛子。
本来诊所有个护士,但好巧不巧那个护士请了一小时假陪她读幼儿园的儿子做亲子游戏,而我又好巧不巧就在这一小时内跑来诊所挂盐水。
我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,压低声音问一脸学问的老医生。
医生爷爷,您见过鬼吗?
医生被我的声音惊得手一抖,第三针又给扎歪了,血管都没碰着,我疼得嘶了一声想缩回手,被医生强行摁住了。
什么啊?我听不清,小丫头,你和我讲话得大声点,我耳朵不好使。
我环顾一圈周围,见没什么人注意到我这边,于是凑过去扯着嗓门喊道:我说,爷爷,看您一把年纪应该见多识广,我想问问您见过鬼没?
医生爷爷正眯着眼在我手背找血管,没来得及搭腔。
耳后,一道阴恻低沉的男音传来。
呵,有没有鬼你心里没点数。
我假装看天花板,没有搭腔。
从今天早上睁眼开始,我又能听见这个男阿飘的声音了,好在我看不见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