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将军不再开口,他只好丈二的和尚一般,将刘千户从地上拽起,推推搡搡的扔出了将军营帐。
刘千户是被人搀扶着回去的。
赵元甄却又叫了丁卯进帐中,“盯着刘千户,看什么人会去见他。”
丁卯这才恍然的拍了下自己的后脑,“卑职怎么没想到”
他立时就去办。
当晚天色暗沉的时候,他皱着眉头前来禀报。
“回禀将军,属下叫人一直盯着刘千户,可来往他营帐,同他细声交谈的,只有他手下的几个兵吏,并没有什么可疑之人呀”丁卯一脸懊丧。
“继续盯着。”赵元甄言语不多的吩咐道。
丁卯连忙拱手临命而去,每次见到将军面无表情的脸,都叫他深深的佩服。这般喜怒不形于色,他需得多久才能修炼的成呢
是不是修炼成将军这般沉稳的时候,他才能像将军一般,指挥若定,万事不上心头
丁卯告诫自己,先要学习将军这般沉稳的耐心。
夜里,他甚至亲自去盯着。
夜已深沉,他的眼皮有些打架。
困顿之中,忍不住怀疑将军的判断会不会是出了差错
其实并没有人从中作梗
就在他迷迷糊糊的揣着究竟是天意还是人意之时,忽而瞧见一个人影晃过刘千户的营帐。
他像是被针猛扎了一下似得,立时清醒过来,眼睛瞪得溜圆如珠子一般。
刘千户的营中略有些动静,但并未惊动起四下之人。
有巡逻之人走过,也只是向那营帐瞟了一眼,营中沉寂,巡逻的人便走了过去。
约莫有一盏茶的功夫,那黑影又速度极快的出了刘千户的营帐。
丁卯屏住呼吸,正要去追那黑影。
他身边的吏,却是轻轻嘀咕了一声,“是他”
丁卯一愣,“认得”
那吏点了点头。
丁卯比了个噤声的手指,两人又在暗处潜藏了一阵子,见那黑影没有折返回来,丁卯才带着吏悄悄离开。
“将军怎么不去追上那人,将他拿下”吏回去后,不解问道。
丁卯瞪眼看他,“你不是,你认得那黑影”
吏连连点头,“是认得呀他还在我们营中帮厨过呢”
“帮厨”丁卯一怔,“他是伙夫兵”
吏点了点头,“是吧。”
“之所以不去追他,便是因为他功夫不俗,我怕被他发现,倒打草惊蛇。可你却,他是伙夫兵这么好的功夫,只做个伙夫而不想要上阵杀敌建功立业”丁卯的眉头拧在一起,“此人有问题,大有问题”
吏张大了嘴,“将军好生厉害,只是这么远远看一眼,就知道他功夫不俗”
丁卯伸手拍了下那吏的脑袋,“他的夜行速度,那么静的时候,竟然都能不发出什么声音,更不惊动巡逻之人,且离开速度之快,没有高深的功夫底子,岂敢在军营之中这么嚣张”
吏立时露出敬佩的神色,不由冲丁卯竖起了大拇指。
丁卯抬起下巴,被人佩服,自然是叫人心中豪情万丈的。
可想到那个面无表情,宠辱不惊的赵将军,他不由轻咳一声,收敛自己面上的自豪神色,“不过是见得多了,这有什么了不得的”
吏眼中的敬佩之意,愈发深沉。
次日一早,丁卯便将此事禀报赵元甄知晓。
赵元甄听闻后,脸上依旧淡淡的,没有喜亦无怒,“伙夫这就好解释了,难怪整个军营大面积的腹泻爆发,恍如瘟疫一般。从饮食上动手脚,最是方便,也不易察觉。”
丁卯连连点头,“将军高见啊”
“将他带来吧。”赵元甄道。
丁卯和带着那认出黑影的吏再次来到刘千户营中。
叫吏当面只认那人。
吏指着一身肮脏伙夫衣物,脸上横七竖八许多皱纹,面庞黝黑又皱巴巴的男人道“就是他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