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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六章 神 鱼（第5页）

卖花的老头子和小伙子刚从花朵、花束中抽出一柄雁翎刀和一双峨眉刺，两个人的咽喉就全都被人用钢索套住。<p>

就在这一瞬间，送财神和舞狮的大汉忽然发现人潮涌来。等到人潮再散去时，他们每个人的咽喉也都已被割断。<p>

要饭的乞丐已死在那些略有酒意的豪客手下。每个人要害都被打入几枚边缘已被磨锐了的铜钱。<p>

他们本来就是要别人施舍一点铜钱给他们。<p>

现在他们得到的，岂非正是他们所要的？<p>

他们本来想要别人的命，现在他们的命却反而被人要去了。<p>

他们所失去的，岂非也正是他们所要的？<p>

最吃惊的当然还是那年货店和绸缎庄的掌柜。他们的毒药暗器和火药暗器本来都是这次攻击的主力，想不到那些胖太太们行动竟远比任何人想象中快十倍。<p>

他们的暗器还未出手，手腕已被捏碎；他们的身子刚跃起，两条腿就已被打断。他们甚至连对方的出手都还没有看清楚，整个人已经像一摊泥一样倒在地上，连动都不能动了。这些看来就像是河马般行动迟钝的胖太太们，身手竟远比豹子更凶悍、敏捷、矫健。<p>

这时麻雀刚数到十三。<p>

数到五时，他的声音已嘶哑。数到十三时，他安排在长街上的四十七个人已经全都倒了下去，就算还活着，也只能躺在地上挣扎呻吟。<p>

吕三和麻雀好像也不能动了，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、每一个骨节好像都已麻木僵硬。<p>

那些看来已经略有醉意的酒客之中，忽然有个人脱下帽子来向小方微笑行礼，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黑脸和一口雪白的牙齿。<p>

小方也向他微笑答礼。<p>

吕三慢慢地从胸口里吐出一口气，转脸问小方：“这个人是谁？”<p>

“是一个本来已经应该死了的人。”<p>

小方道，“我本来以为他已经死在拉萨城里。”<p>

“你认得他？”<p>

“我认得。”<p>

小方道，“他是我的朋友，好朋友。”<p>

自从加答向他献出哈达的那一刻，他们就已是好朋友。<p>

吕三又问：“你刚才就看见了他，知道他们也已有了准备，所以你才故意逼麻雀出手？”<p>

小方承认。<p>

他不但看见了加答，还看见了另外一个人。一个他绝对信赖的人，一个身经百战、战无不胜的人。看见了这个人，他就知道麻雀必将惨败。<p>

现在这个人已经从长街上的人群中走进了这家酒楼，小方已经听见了他上楼时的脚步声。脚步声缓慢而沉重，就好像故意要让吕三听见。<p>

吕三和麻雀都听得很清楚，也算得很清楚。<p>

能计划这次行动，将每一个行动、每一个细节，都计划得如此完美的，只有两个人。<p>

“来的这个人是谁？”<p>

吕三问，“是班察巴那，还是卜鹰？”<p>

小方的回答和吕三片刻前对他说的话同样冷酷。<p>

“不管来的是谁，这次你都完了。”<p>

小方说道，“你已经彻底完了。”<p>

吕三看着他，眼中忽然露出一种非常奇怪的表情，忽然问小方：“你知道我是谁？难道你真的相信我就是吕三？”<p>

“难道你不是？”<p>

“我不是。”<p>

“不是？你是谁？”<p>

“是他。”<p>

吕三忽然退缩在一旁，指着麻雀大喊：“他才是真的吕三，我只不过是他的幌子，你们千万不要找错人！”<p>

楼梯上的脚步声忽然停顿，麻雀的身子已如飞鸟般跃起。<p>

他的轻功绝不比传说的差。几乎完全没有做一点准备的动作，身子就已飞鸟般掠起，往临街的那排窗户猛蹿出去。<p>

小方明知他要走，还是没法子阻止他。<p>

只要他的身子一掠起，世上就很少有人能阻止他了。<p>

——是很少有人，不是绝对没有。<p>

忽然间，弓弦骤响，金光闪动，炫人眼目。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