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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六章 神 鱼（第4页）

“我知道。”<p>

小方脸上连一点表情都没有，“我完全知道。”<p>

“你以为他不敢杀人？”<p>

“他敢，我相信他敢。”<p>

小方道，“只不过敢杀人的并不一定能杀人。”<p>

“你是不是一定要他真的做出来才肯相信？”<p>

“是的！”小方道。<p>

麻雀的眼角在跳，嘴角也在跳。有很多人在杀人之前都是这样子的。<p>

吕三问他道：“你们约定的密令是什么？”<p>

——密令只有两个字。只要密令一下，这条街就将被血洗。<p>

麻雀慢慢地走到窗口，俯视街上的人，眼中忽然露出杀机！<p>

他终于把这两个字说了出来，用一种无论谁听见都会害怕的声音说出：“金鱼！”<p>

小方为什么要做这种事？为什么一定要逼他们去杀人？杀那些无辜的人？<p>

是不是因为他要别人也来尝一尝他受到的悲伤和痛苦？要看一看别人的母亲、朋友、情人、儿子也无辜惨死在吕三手下？<p>

不管他为的是什么，现在密令已下，已经没有人能收回了。<p>

“金鱼！”<p>

麻雀又用着同样可怕的声音，将这两个可怕的字又重复了一遍：“金鱼！”<p>

窗外的长街还是跟刚才同样热闹，依旧挤满了各式各样的小贩和行人。<p>

大家还是高高兴兴的样子，做梦也想不到会有横祸降临。<p>

摇铃的货郎推车，仍停在那家糕饼店前面。白发苍苍的老太太，终于决定了自己要买什么颜色的线，正准备付钱。<p>

梳着大辫子的小姑娘没有买胭脂、花粉、香油，却走进了糕饼店，跟那个年轻的伙计说话，谁也听不见她说的是什么。<p>

生意清淡的年货铺里居然也有生意上门了。掌柜的当然不再生气，正打起精神，跟刚上门的胖太太们做生意。<p>

卖花的老头子和小伙子不再争吵，因为买花的人越来越多，大家都有了生意。<p>

酒铺门外的醉汉已睡着。要饭的乞丐放过了去买绸缎、年货的胖太太们，却围住了几个已经略有酒意的客人。<p>

有了一点酒意的人，出手总是特别大方些。他们当然也跟那老太太、胖太太和小姑娘一样，做梦也想不到他们施舍的对象，就是他们的煞星。<p>

就在这时候，长街上每个人都听见楼上有个人用一种非常可怕的声音，说出了两个字，而且说了两遍。<p>

“金鱼。”<p>

“金鱼。”别的人当然不知道这两个字就是杀人的密令，就是他们的催命符。<p>

但是有人知道，至少有四十七个人知道。<p>

这一声令下，那摇铃的货郎已从推车的把手里抽出一柄刀，准备出手把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刺杀在他的刀下。<p>

糕饼店的年轻伙计本来正眯着笑眼，听那小姑娘说话，现在却已准备扼死她。<p>

年货店和绸缎庄的掌柜，兵刃、暗器也都在手。他们绝对有把握能在麻雀数到二十时就将这些胖太太置之死地。<p>

尤其是刚才放爆竹的绸缎掌柜，他的火药暗器得自江南“霹雳”的亲传，杀伤力之强，绝对是其他同伴比不上的。<p>

醉汉已跃起，乞丐们准备杀刚才还对他们非常慷慨施舍过的客人。<p>

送财神的现在准备要送的已不是财神，是死神。<p>

舞狮的大汉和站在街角对女人评头论足的年轻人，也已拔出了他们的兵刃。<p>

每一件兵刃都是一击就可以致命的武器，每一个人都是久经训练的杀手。<p>

麻雀不但有头脑，而且有信心。<p>

他相信他安排的这些人，绝对可以在数到二十之前，就完成他们的任务。<p>

可惜他也有想不到的事。<p>

就在他刚开始数到一时，他已经看到他连做梦都想不到的事发生了。<p>

就在这一瞬间，那个慈祥和蔼的白发老太太，忽然用她刚买来的针，刺瞎了摇铃货郎的双眼。<p>

就在这一瞬间，那个害羞的姑娘，忽然凌空飞起，一脚踢碎了年货店伙计的喉结。<p>

卖花的老头子和小伙子刚从花朵、花束中抽出一柄雁翎刀和一双峨眉刺，两个人的咽喉就全都被人用钢索套住。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