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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四章 有了你的孩子（第2页）

“我没有看见，什么都没有看见。”<p>

小方已经想到，除了那樵夫夫妻子女外，他到这里来还没有看见过别的人。<p>

小方说：“所以我要出去看看。”<p>

他早就应该去看的。如果是卜鹰和班察巴那，一定早已将这里每户人家都检查过一遍。<p>

那“五个人”说不定一直都躲在这山村里，阳光很可能也没有离开过。<p>

他没有想到这一点，这实在是他的疏忽。<p>

造成错误的原因有很多种，疏忽绝对是其中最不可原谅的一种，而且也同样永远无法弥补。<p>

他们借住的这个樵户石屋就在山村的边缘，入山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一家。石屋前有条小路，沿着这条小路再走百十步，才有第二家人。<p>

这家人的屋子也是用石块砌成的。同样用松枝粗纸糊成的窗户里，现在已有了灯光，刚燃起的灯光。<p>

窗关着，门也关着，小方敲门。<p>

他敲了很久都没有人来应门。<p>

——屋里有灯，就应该有人。<p>

——他开始敲门的时候，苏苏就跟着来了。身上穿着那樵夫妻子的粗布衣服，裤管衣袖都卷得高高的，露出一段雪白的小腿。<p>

小方立刻问她：“以前你有没有到这一家来过？”<p>

“没有。”<p>

苏苏又想了想再说：“可是我知道这一家住的是什么人。”<p>

“是什么人？”小方问。<p>

“这一家住的就是那樵夫的表哥。”<p>

苏苏说：“我们到这樵夫家里去的时候，他们一家大小就全都住到他表哥家里来了。”<p>

她跟赵群以前一定常来，这里一定就是他们的秘密幽会之处。<p>

如果说小方没有想到这一点，那是假的。如果说小方想到了这一点之后，心里连一点感觉都没有，那也是假的。<p>

小方又敲门。<p>

他敲了很久，连门板都起了震动。就算屋里的人都是聋子，也应该知道外面有人在敲门了。<p>

里面却还是没有人来应门。因为屋里根本没有人，连个人影都没有。<p>

小方已经证实了这一点，因为他已经用肩膀把这扇门撞开了。<p>

屋里虽然没有人，却点着灯。<p>

一盏普普通通的油灯，一间普普通通的屋子，一些普普通通的家具。<p>

可是小方一走进这屋子，脸色就变了，变得就好像忽然看见鬼那么可怕。<p>

鬼并不可怕，有很多人都不怕鬼。小方也不怕，比大多数人都更不怕。<p>

这屋子里根本就没有鬼。<p>

这屋子里所有的东西，都是一个普通人家屋子里应该有的，甚至比别的普通人家里所有的更简朴。<p>

苏苏并不太了解小方。只不过这两天她能看得出小方绝不是轻易就会被惊吓的人。<p>

现在她也看得出小方确实被吓呆了。<p>

她没有再问小方：“你看见什么？”<p>

因为小方看得见的，她也一样能看得见。她所看见的东西，没有一样能让她害怕的。<p>

她看见的只不过是一张床、一张桌子、几张椅子、一个妆台、一个衣柜、一盏油灯。每样东西都很简陋，很陈旧。<p>

小方看见的也同样是这些，谁也想不出他为什么会怕得这么厉害。<p>

油灯的灯芯，是用棉花搓成的，刚点着没多久。<p>

小方刚才站在那栋屋子窗口的时候，这栋屋子里还没有点灯。<p>

他走出来的时候，灯才点起来。<p>

点灯的人呢？<p>

小方没有再去找点灯的人，也没有再到别的那些人家去。<p>

他坐了下来，坐在灯下。<p>

他脸上的表情看来已非是见到鬼了，现在他脸上的表情看来就像是鬼。<p>

难道这房子是栋鬼屋，到处都隐藏着凡人肉眼看不见的妖魔鬼怪、幽灵阴魂，无论什么人只要一走进这屋子，都要受他们的摆弄？<p>

那么苏苏为什么连一点感觉都没有？<p>

难道这屋里的妖魔鬼怪、幽灵阴魂要找的只有小方一个人？苏苏实在很想问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，可是她不敢问。<p>

小方的样子实在太让人害怕。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