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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七章 春到人间（第9页）

他已使出了十分力。<p><p>

“第二刀绝不会疼的。”<p><p>

这一刀砍下去，任何人都不可能再有疼的感觉——不可能再有任何感觉。<p><p>

红娘子居然闭上了眼睛，脸上还是带着那种令人**的微笑，道：“来吧，快来。”<p><p>

刀光一闪，带着尖锐的风声砍下来。<p><p>

红娘子突然自刀光下钻过，闪动的刀光中飞起一片乌丝。<p><p>

她头发已被削去了一大片。<p><p>

可是她的手，却已托起了赵老大的肘，另一只手就按在他肋下的穴道上。<p><p>

谁也没有分辨出那是什么穴，但谁都知道那必定是个致命的穴道。<p><p>

每个人的脸上看来，都像是被人重重在小腹上踢了一脚。<p><p>

红娘子还在笑。<p><p>

那种要命的笑。<p><p>

她银铃般笑道：“你现在总该明白我为什么一定要你先动手了吧，因为我早就知道你的手会软的，我早已知道你已看上了我。”<p><p>

赵老大的手并没有软。<p><p>

他那一刀还是很快，很狠。<p><p>

只不过他一刀砍下时，竟忘了刀下的空门——在一个已闭上眼等死的女人面前，谁都难免会变得粗心大意些的。<p><p>

他又得到个教训：<p><p>

“你若要杀人，得随时随刻防备着别人来杀你。”<p><p>

这当然不是件愉快的事。<p><p>

“你若要杀人，得准备过一生紧张痛苦的日子。”<p><p>

赵老大叹了口气，道：“你想怎么样？”<p><p>

红娘子笑道：“也不想怎么样，只不过想跟你谈笔生意。”<p><p>

赵老大道：“什么生意？”<p><p>

红娘子道：“用你的一条命，来换我的一条命。”<p><p>

赵老大道：“怎么换？”<p><p>

红娘子笑道：“这简单得很，我若死了，你也休想活着。”<p><p>

赵老大道：“我若死了呢？”<p><p>

红娘子甜甜地笑道：“你若死了，我当然也活不下去，但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呢？”<p><p>

赵老大想了想，道：“好。”<p><p>

谁也没听懂这“好”字是什么意思，只看见他手里的刀突又砍下。<p><p>

一刀砍在他自己的头上。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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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娘子是个老江湖。<p><p>

老江湖若已托住了一个人的手时，当然已算准了他手里的刀已无法伤人。<p><p>

红娘子算得很准，只不过忘了一件事。<p><p>

赵老大手里的刀虽没法子砍着她，却还是可以弯回手砍自己。<p><p>

她只顾着保全自己的命，就忘了保全别人的命。<p><p>

她以为别人也跟她一样，总是将自己的命看得比较重些。<p><p>

却忘了有些人为了爱或仇恨，是往往会连自己性命都不要的。<p><p>

爱和仇恨的力量，往往比什么都大。<p><p>

大得绝非她所能想象。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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鲜血飞溅。<p><p>

暗赤色中带着乳白色的血浆飞溅出来，雨点般溅在红娘子脸上。<p><p>

红娘子的眼睑已被血光掩住——只看到赵老大的一双充满了愤怒和仇恨的眼睛，忽然死鱼般凸了出来，然后就被血光掩住。<p><p>

她立刻听到一片野兽落入陷阱时的惊怒吼声。<p><p>

凄厉的刀风，四面八方向她砍了下来。<p><p>

她跃起，闪避，勉强想张开眼睛。<p><p>

但她还是连刀光都看不见，只能看得到一片血光。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