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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七章 春到人间（第8页）

一柄雪亮的鬼头刀！丑恶，沉重！<p><p>

九个人，九柄刀！<p><p>

风中弥漫着令人呕吐的血腥气，春天本已到了这暗林中，现在却似又已去远。<p><p>

九个人手里紧握着刀，将红娘子围住。<p><p>

九个剽悍、矫健、目光恶毒的黑衣人——一个已倒卧在血泊中。<p><p>

红娘子看着他们，脸上又露出了那种“救苦救难”的媚笑，纤纤的手指向血泊中指了指，媚笑道：“这位是老几？”<p><p>

七个人紧咬着牙，只有一个最瘦的黑衣人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：“老八。”<p><p>

红娘子扳着手指，道：“第一个死的好像是老六，然后是老二、老九、老十，再加上老八——唉，十三把大刀，如今已只剩下八把刀了。”<p><p>

黑衣人道：“不错，十三把刀已有五兄弟死在你们手里。”<p><p>

他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，厉声道：“但八把刀还是足够将你剁成肉泥。”<p><p>

红娘子笑了，笑声如银铃。<p><p>

八个人中有三个忽然不由自主，向后退了半步。<p><p>

红娘子银铃般地笑道：“美人要活色生香的才好，像我这么样个活色生香的美人，剁成肉泥岂非可惜？”<p><p>

她眼波流动，从倒退的三个人脸上瞟过，媚笑道：“你们总该知道我有些什么好处的，为什么不告诉你的兄弟们？你们真自私……死人已不会说话，你们难道也不会？”<p><p>

这三人脸色都变了，突然挥刀扑过来。<p><p>

那最瘦最高的黑衣人忽然一声低叱：“住手！”<p><p>

他显然是这十三把刀的第一把刀，叱声出口，刀立刻在半空中停住。<p><p>

红娘子娇笑道：“你们看，我就知道你们的赵老大也舍不得杀我的，他虽然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，但一个女人的好坏，他至少还懂得。”<p><p>

赵老大沉着脸，缓缓道：“你很好，我的确舍不得杀你，因为舍不得让你死得太快。”<p><p>

红娘子眼波流动，笑得更媚，柔声道：“你要我什么时候死，我就什么时候死，你要我怎么死，我就怎么死，你知道什么事我都情愿为你做的。”<p><p>

赵老大道：“好，很好。”<p><p>

一个人要做老大，话就不能太多。<p><p>

因为愈不说话的人，说出来的话就愈有价值。<p><p>

赵老大也不是一个喜欢多话的人，他说话简短而有效。<p><p>

“你杀了我们五个兄弟，我们砍你五刀，这笔账就从此抵销。”<p><p>

红娘子眨眨眼，道：“只砍五刀？”<p><p>

赵老大道：“嗯。”<p><p>

红娘子道：“连利息都不要？”<p><p>

赵老大道：“嗯。”<p><p>

红娘子叹了口气：“这倒也不能算不公平，我也很愿意答应，何况现在你们八个对付我一个，我想不答应也不行。”<p><p>

赵老大道：“你明白最好。”<p><p>

红娘子道：“我虽然很明白，只可惜一样事。”<p><p>

赵老大道：“什么事？”<p><p>

红娘子道：“我怕疼。”<p><p>

她看着他们手里的刀，脸上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，说道：“这么大的刀，砍在人身上，一定很疼的。”<p><p>

赵老大道：“不疼。”<p><p>

红娘子道：“真的不疼？”<p><p>

赵老大道：“至少第二刀就不会疼了。”<p><p>

红娘子好像还听不懂的样子，道：“你保证？”<p><p>

赵老大道：“我保证。”<p><p>

红娘子道：“有你保证，我当然放心得很，但我也有个条件。”<p><p>

赵老大道：“你说。”<p><p>

红娘子道：“第一刀一定要你来砍。”<p><p>

她水灵灵的一双眼睛瞟着赵老大，又道：“因为我不信任别人，只信任你。”<p><p>

赵老大道：“好。”<p><p>

他慢慢地走过来，脚步很重，几乎已可听到脚底踩碎沙石的声音。<p><p>

刀还是垂着的。<p><p>

他的手宽大而瘦削，手背上一根根青筋凸起。<p><p>

他已使出了十分力。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