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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一章 月圆之约（第6页）

风四娘走过来，扶着她的肩，道：“你为什么不问问我，他在哪里？”<p><p>

沈璧君头垂得更低。<p><p>

风四娘又道：“这地方虽不错，你还是不能在这里待一辈子的，该走的迟早总是要走，你难道忘了这是谁说的话？”<p><p>

沈璧君抬起头，看见了章横，又垂下头——女人的心里要说的话，总是不愿让男人听见的。<p><p>

幸好章横还不是不知趣的男人，忽然道：“你们饿不饿？”<p><p>

风四娘立刻道：“饿得要命。”<p><p>

章横道：“我去找点东西来给你们吃，随便换身衣服，来回一趟至少也得半个时辰。”<p><p>

风四娘道：“你慢慢地找，慢慢地换，我们一点也不急。”<p><p>

章横笑了，摸着脑袋走了出去，还顺手替她们关上了门。<p><p>

沈璧君这才抬起头，轻轻道：“他……他在哪里？为什么没有跟你在一起？”<p><p>

风四娘也叹了口气，正想说她心里的话，却听“砰”的一响，刚关上的门又被撞开。一个人从外面飞了进来，“咚”的一声，跌在桌子上，桌子碎裂。这个人又从桌上掉下来，躺在地上，两眼发直，竟是刚出去的章横。<p><p>

非但还不到半个时辰，连半盏茶的工夫都不到，他居然就已回来了，他回来得倒真快。<p><p>

一个人刚才还四平八稳地走出去，怎么会忽然间就凌空翻着跟斗飞了回来？<p><p>

难道他竟是被人扔进来的？<p><p>

水豹章横并不是个麻袋，要把他扔进来并不是件容易事。<p><p>

风四娘忽然抢前两步，挡在沈璧君面前，其实她的武功并不比沈璧君高，可是她和沈璧君在一起时，总觉得自己是比较坚强的一个，总是要以保护者自居。<p><p>

章横直勾勾地看着她，脸上带着种无法形容的表情，嘴角突然有鲜血涌出。<p><p>

血竟不是红的，是黑的，黑也有很多种，有的黑得很美，有的黑得可怕。<p><p>

风四娘失声道：“你怎么样了？”<p><p>

章横嘴闭得更紧，牙齿咬得吱吱发响，鲜血却还是不停地涌出来。<p><p>

就连风四娘都从未见过一个人嘴里流出这么多血，死黑色的血。<p><p>

沈璧君忽然道：“你能不能张开嘴？”<p><p>

章横挣扎，勉强摇了摇头。<p><p>

风四娘道：“为什么连嘴都张不开？”<p><p>

章横想说话，却说不出，突然大吼一声，一样东西弹出来，“叮”地落在地上，赫然竟是一枚三棱透骨针。<p><p>

风四娘的心沉了下去，慢慢地抬起头，就看见门外的黑夜中，果然有条黑黝黝的人影，一张脸都在月光下闪闪发着光。<p><p>

章横想必是一出去就看见了这个人，刚想叫出来，三棱透骨针已打入他嘴里，打在他舌头上。<p><p>

风四娘握紧双拳，只觉得嘴里又干又苦，章横的痛苦，竟似也感染到她。<p><p>

黑衣人忽然道：“你想不想救他的命？”<p><p>

风四娘只有点点头。<p><p>

黑衣人道：“好，先割下他的舌头，再迟就来不及了。”<p><p>

风四娘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噤，她也知道要救章横的命，只有先割下他的舌头来，免得毒性蔓延。<p><p>

可是她实在下不了手。<p><p>

沈璧君忽然咬了咬牙，从章横腰畔抽出柄尖刀，一抬手，卸下了他的下颚。<p><p>

章横惨呼一声，舌头伸出，就在这时，刀光一闪，半截乌黑的舌头随着刀锋落下，落在地上，发出了“笃”的一响，他的舌尖竟已僵硬，他的人已晕过去。<p><p>

沈璧君慢慢地站起来，慢慢地将手中尖刀抛下，冷汗已流满她苍白美丽的脸。<p><p>

风四娘吃惊地看着她，道：“你……你竟能下得了手。”<p><p>

沈璧君道：“我不能不下手，因为我不能看着他死。”<p><p>

风四娘沉默，她忽然发现她们两个人中真正比较软弱的一个人，也许并不是沈璧君。<p><p>

有些人的外表虽柔弱，可是到了紧要关头，却往往会做出令人意料不到的事。<p><p>

黑衣人一直在冷冷地看着她们，冷冷道：“现在你们已可跟我走了。”<p><p>

风四娘道：“跟你走？你是什么人？”<p><p>

黑衣人道：“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。”<p><p>

风四娘道：“你就是天孙？真的天孙？”<p><p>

黑衣人道：“无相天孙，身外化身，真即是假，假即是真。”<p><p>

风四娘眼珠子转了转，忽然笑道：“你知不知道我是谁？”<p><p>

黑衣人道：“风四娘。”<p><p>

风四娘道：“你既然知道我是谁，又看过我的脸，至少也该让我看看你。”<p><p>

黑衣人道：“你迟早总看得到的。”<p><p>

风四娘道：“你先让我看看，我才跟你走。”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