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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章 玩偶世界（第4页）

主人慢慢地点了点头，黯然道：“不错，玩偶……”<p><p>

他忽又笑了笑，接着道：“其实万物，皆是玩偶，人又何尝不是玩偶？”<p><p>

雷雨缓缓道：“只不过人是天的玩偶，我们都是人的玩偶。”<p><p>

他仰面一笑，嘶声道：“江湖中又有谁能想到，我兄弟已做了别人的玩偶！”<p><p>

现在萧十一郎全身都在发冷了，道：“庄主你……尊姓？”<p><p>

主人黯然笑道：“我来此已有二十年，哪里还记得名姓？”<p><p>

萧十一郎道：“可是……”<p><p>

主人打断了他的话，缓缓道：“再过二十年，两位只怕也会将自己的名姓忘却了。”<p><p>

在陌生人面前，沈璧君是不愿开口的。<p><p>

但此刻她只觉自己的心一直在往下沉，忍不住道：“二……二十年？”<p><p>

主人道：“不错，二十年……我初来的时候，也认为这种日子简直连一天也没法忍受，要我忍受二十年，实在是无法想象。”<p><p>

他凄然而笑，慢慢地接着道：“但现在，不知不觉也过了二十年了……千古艰难唯一死，无论怎么样活着，总比死好。”<p><p>

沈璧君怔了半晌，突然扭过头。<p><p>

她不愿被人见到她眼中已将流下的眼泪。<p><p>

萧十一郎沉吟着，道：“各位可知道自己是怎会到这里来的么？”<p><p>

雷雨盯着他，道：“阁下可知道自己是怎会到了这里来的？”<p><p>

萧十一郎苦笑道：“非但不知道，简直连相信都无法相信。”<p><p>

雷雨举杯饮尽，重重放下杯子，长叹道：“不错，这种事正是谁也不知道，谁也不相信的……我来此已有十二年，时时刻刻都在盼望着这只不过是场梦，但现在……现在……”<p><p>

龙飞骥长叹一声，接着道：“但现在我们已知道，这场梦将永无醒时！”<p><p>

主人慢慢地啜着杯中酒，突然道：“阁下来此之前，是否也曾有过性命之危？”<p><p>

萧十一郎道：“的确是死里逃生。”<p><p>

主人道：“阁下的性命，是否也是被一位天公子所救的？”<p><p>

萧十一郎道：“庄主怎会知道？”<p><p>

主人叹道：“我们也正和阁下一样，都受过那位天公子的性命之恩，只不过……”<p><p>

雷雨打断了他的话，恨恨道：“只不过他救我们，并不是什么好心善意，只不过是想让我们做他们的玩偶，做他的奴隶！”<p><p>

萧十一郎道：“各位可曾见过他？可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？”<p><p>

主人叹道：“谁也没有见过他，但到了现在，阁下想必也该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了。”<p><p>

雷雨咬着牙，道：“他哪里能算是个人？简直是个魔鬼！比鬼还可怕！”<p><p>

说到这里，他不由自主向窗外瞧了一眼，脸上的肌肉突然起了一阵无法形容的变化，整个一张脸仿佛都已扭曲了起来。<p><p>

主人道：“此人的确具有一种不可思议的魔法，我们说的每句话，他都可能听到，我们的每件事，他都可能看到！但现在我已不再怕他！”<p><p>

他淡淡一笑，接着道：“连这种事我们都已遇着，世上还有什么更可怕的事？”<p><p>

雷雨叹道：“不错，一个人若已落到如此地步，无论对任何人、任何事，都不会再有畏惧之心了。”<p><p>

萧十一郎道：“但一个人的所作所为，若是时时刻刻都被人在瞧着，这岂非也可怕得很？”<p><p>

主人道：“开始时，自然也觉得很不安、很难堪，但日子久了，人就渐渐变得麻木，对任何事都会觉得无所谓了。”<p><p>

龙飞骥叹道：“无论谁到了这里，都会变得麻木不仁、自暴自弃，因为活着也没意思，死了也没什么关系。”<p><p>

主人一向很少开口。<p><p>

很少开口的人，说出来的话总比较深刻些。<p><p>

萧十一郎不知道自己以后是否也会变得麻木不仁、自暴自弃，他只知道现在很需要喝杯酒。<p><p>

一大杯。<p><p>

他很快地喝了下去，忽然忍不住脱口问道：“各位为什么不想法子逃出去？”<p><p>

这句话，沈璧君本已问过他的。<p><p>

龙飞骥叹道：“逃到哪里去？”<p><p>

这句话也正和萧十一郎自己的回答一样。<p><p>

龙飞骥已接着道：“现在我们在别人眼中，已无异蝼蚁，无论任何人只要用两根手指就可以将我们捏死，我们能逃到哪里去？”<p><p>

酒已喝得很多了。<p><p>

主人忽然道：“我们若想逃出去，也并非绝对不可能。”<p><p>

萧十一郎道：“哦？”<p><p>

主人道：“只要有人能破了他的魔法，我们就立刻可以恢复自由之身。”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