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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章 玩偶世界（第3页）

还有一个身材更高大，一张脸比马还长，捧着茶碗的手稳如磐石，手指又粗又短，中指几似也和小指同样长，看来外家掌力已练到了十成火候。<p><p>

这两人神情都很粗豪，衣着却很华丽，气派也很大，显然都是武林豪杰，身份都很尊贵，地位也都很高。<p><p>

这两个人，萧十一郎都见过的。<p><p>

只不过他刚刚见到他们时，他们还都是没有灵魂的玩偶。<p><p>

现在，他们却都有了生命。<p><p>

萧十一郎一走进来，这三人都面带微笑，长身而起。<p><p>

那有王者气象的主人缓步离座，微笑道：“酒尚温，请。”<p><p>

他说话时用的字简单而扼要，能用九个字说完的话，他绝不会用十个字。<p><p>

他说话的声音柔和而优美，动作和走路的姿势也同样优美，就仿佛是个久经训练的舞蹈者，一举一动都隐然配合着节拍。<p><p>

这人的衣着、谈吐、神情、气度、风姿，都完美得几乎无懈可击。<p><p>

但萧十一郎对这人的印象并不好。<p><p>

他觉得这人有些娘娘腔，脂粉气太重。<p><p>

男人有娘娘腔，女人有男子气，遇见这两种人，他总是觉得很痛苦。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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厅前已摆了桌很精致的酒。<p><p>

主人含笑揖客，道：“请上座。”<p><p>

萧十一郎道：“不敢。”<p><p>

那麻子抢着笑道：“这桌酒本是庄主特地准备来为两位洗尘接风的，阁下何必还客气？”<p><p>

萧十一郎目光凝注着这主人，微笑道：“素昧平生，怎敢叨扰？”<p><p>

主人也在凝注着他，微笑道：“既已来了，就算有缘，请。”<p><p>

两人目光相遇，萧十一郎才发觉这主人很矮，矮得出奇。<p><p>

只不过他身材长得很匀称，气度又那么高贵，坐着的时候，看来甚至还仿佛比别人高些。<p><p>

谁也不会想到他居然是个侏儒。<p><p>

萧十一郎立刻移开目光，没有再瞧第二眼。<p><p>

因为他知道矮人若是戴着高帽子，心里就一定有些不正常，一定很怕别人注意他的矮，你若对他多瞧了两眼，他就会觉得你将他看成个怪物。<p><p>

所以矮子常常会做出很多惊人的事，就是叫别人不再注意他的身材，叫别人觉得他高些。<p><p>

坐下来后，主人首先举杯，道：“尊姓？”<p><p>

萧十一郎道：“萧，萧石逸。”<p><p>

麻子道：“石逸？山石之石，飘逸之逸？”<p><p>

萧十一郎道：“是。”<p><p>

麻子道：“在下雷雨，这位……”<p><p>

他指了指那马面大汉，道：“这位是龙飞骥。”<p><p>

萧十一郎动容道：“莫非是‘天马行空’龙大侠？”<p><p>

马面大汉欠了欠身，道：“不敢。”<p><p>

萧十一郎瞧着那麻子，道：“那么阁下想必就是‘万里行云’雷二侠了。”<p><p>

麻子笑道：“我兄弟久已不在江湖走动，想不到阁下居然还记得贱名。”<p><p>

萧十一郎道：“无双铁掌，龙马精神——二位大名，天下皆知。十三年前天山一战，更是震烁古今，在下一向仰慕得很。”<p><p>

雷雨目光闪动，带着三分得意，七分伤感，叹道：“那已是多年前的往事了，江湖中只怕已很少有人提起。”<p><p>

十三年前，这两人以铁掌连战天山七剑，居然毫发未伤，安然下山，在当时的确是件了不得的大事。<p><p>

萧十一郎道：“天山一役后，两位侠踪就未出现，江湖中人至今犹在议论纷纷，谁也猜不出两位究竟到何处去了。”<p><p>

雷雨的神色更惨淡，苦笑道：“休说别人想不到，连我们自己，又何尝……”<p><p>

说到这里，突然住口，举杯一饮而尽。<p><p>

主人轻叹道：“此间已非人世，无论谁到了这里，都永无消息再至人间。”<p><p>

萧十一郎只觉手心有些发冷，道：“此间已非人世？难道是……”<p><p>

主人安详的脸上，也露出一丝伤感之色，道：“这里只不过是个玩偶的世界而已。”<p><p>

萧十一郎呆住了。<p><p>

过了很久，他才能勉强说得出话来，嗄声道：“玩偶？”<p><p>

主人慢慢地点了点头，黯然道：“不错，玩偶……”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