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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五章 萧十一郎的家（第2页）

他笑了笑，接着道：“别人赏花用眼睛，但我却宁可用嘴。”<p><p>

小公子笑道：“你这人真煞风景。”<p><p>

她吃吃地笑着，倒在萧十一郎怀里，又道：“但我喜欢你的地方，也就在这里，你无论做什么都和别人完全不同的，世上也许会有第二个李白，第二个项羽，但绝不会有第二个萧十一郎，像你这样的男人，若还有女孩子不喜欢你，那女孩子一定是个白痴。”<p><p>

她忽然转过脸，笑眯眯地瞧着沈璧君，道：“连夫人，你说我的话对不对？”<p><p>

沈璧君冷冷道：“我已经不是女孩子了，对男人更没有研究，我不知道。”<p><p>

小公子非但一点也不生气，反而笑得更甜了，道：“一个女人若是不懂得男人，男人又怎么会喜欢她呢？我本来正在奇怪，连公子有这么样一个美丽的夫人，怎会舍得一个人走呢？现在我才明白，原来是因为……”<p><p>

她这话虽然没有说完，但意思却已很明白。<p><p>

沈璧君虽然不想生气，却也不禁气得脸色发白。<p><p>

小公子倒了杯酒，笑道：“这酒倒不错，是西凉国来的葡萄酒，连夫人为何不尝尝？连夫人总不至于连酒都不喝吧，否则这辈子岂非完全白活了。”<p><p>

沈璧君闭着嘴，闭得很紧。<p><p>

她生怕自己一开口就会说出难听的话来。<p><p>

小公子道：“连夫人莫非生气了？我想不会吧？”<p><p>

她眼波流动瞟着萧十一郎，接着道：“我若坐在连公子身上，连夫人生气还有些道理，但是他……连夫人总不会为他生我的气，吃我的醋吧？”<p><p>

沈璧君气得指尖都已飞冷，忍不住抬起头——<p><p>

她本连瞧都不敢瞧萧十一郎的，但这一抬起头，目光就不由自主瞧到萧十一郎的脸上。<p><p>

她这才发现萧十一郎不但脸色苍白得可怕，目中也充满了痛苦之色，甚至连眼角的肌肉都在不停地抽搐地着。<p><p>

他显然正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。<p><p>

萧十一郎本不是个会将痛苦轻易流露出来的人。<p><p>

沈璧君立刻就忘了小公子尖刻的讥讽，颤声问道：“你的伤，是不是……”<p><p>

萧十一郎笑了，大声道：“什么？那点伤我早已忘了。”<p><p>

沈璧君迟疑着，突然冲了过去。<p><p>

她的脚还是疼得很——有时虽然麻木得全无知觉，但有时却又往往会在梦中将她疼醒。<p><p>

她全身的力气，都似已从这脚上的伤口中流了出去，每次她想自己站起来，都会立刻跌倒。<p><p>

但现在，她什么都忘了。<p><p>

她冲过去，一把拉开了萧十一郎的衣襟。<p><p>

她立刻忍不住惊呼出声来。<p><p>

很少有人会听到如此惊惧，如此凄厉，如此悲哀的呼声——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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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十一郎的胸膛，几乎已完全溃烂了，伤口四周的肉，已烂成了死黑色，还散发着一阵阵恶臭，令人作呕。<p><p>

现在沈璧君才知道他身上为什么总是穿着宽大的袍子，为什么总是带着种很浓烈的香气。<p><p>

原来他就是为了要掩隐这伤势，这臭气。<p><p>

就算心肠再硬的人，看到他的伤势，也绝不忍再看第二眼的。<p><p>

沈璧君的心都碎了。<p><p>

沈璧君虽然不懂得医道，却也知道这情况是多么严重，这种痛苦只要是血肉之躯就无法忍受。<p><p>

但萧十一郎每次见到她的时候，却还是谈笑自若。<p><p>

他难道真是铁打的人么？<p><p>

又有谁能想象他笑的时候是在忍受着多么可怕的痛苦？<p><p>

他这样做是为了谁？为了什么？<p><p>

沈璧君再也忍不住，伏倒在他身上放声痛哭起来。<p><p>

小公子摇着头道：“好好的怎么哭了？这么大的人，都快生孩子了，动不动就哭，也不怕人家瞧见笑话么？”<p><p>

沈璧君用力咬着嘴唇，嘴唇已咬得出血，瞪着小公子颤声道：“你……你好狠的心！”<p><p>

小公子又笑了，道：“我好狠的心？你难道忘了是谁伤了他的？是你狠心？还是我狠心？”<p><p>

沈璧君全身都颤抖起来，道：“你眼看他的伤口在溃烂，为什么不为他医治？”<p><p>

小公子叹道：“他处处为你着想，为了救你，连自己性命都不要了，但他对我呢？一瞧见我，就恨不得要我的命。”<p><p>

她叹了口气，道：“他对我只要有对你一半那么好，我就算自己挨一千刀、一万刀，也舍不得伤他一根毫发，可是现在，杀他的人却是你，你还有脸要我为他医治？我真不懂这句话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来的？”<p><p>

沈璧君嘶声道：“你不肯救他也罢，为什么还要他喝酒？要他吃这些海味鱼虾？”<p><p>

小公子道：“那又有什么不好？我就是因为对他好，知道他喜欢喝酒，就去找最好的酒来，知道他好吃，就为他准备最新鲜的海味，就算是世上最体贴的妻子，对她的丈夫也不过如此了，是不是？”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