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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 天网恢恢（第2页）

龙五道：“以后呢？”<p><p>

柳长街道：“无论什么秘密，都迟早有水落石出的一天，只要你有耐心，迟早总会知道的。”<p><p>

龙五也闭上了嘴。<p><p>

他也许不能不想，可是他至少可以不问。<p><p>

雨若帘织，暮色渐深。<p><p>

长廊上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。<p><p>

一个人手里提着盏纸灯笼，从阴暗的长廊另一端慢慢地走过来。<p><p>

灯光照着他满头白发，也照着他的脸，正是胡力那忠实的老家人。<p><p>

他脸上还是全无表情。<p><p>

他早已学会将悲痛隐藏在心里。<p><p>

“两位还没有走？”<p><p>

“还没有。”<p><p>

老家人慢慢地点了点头，道：“两位当然不会走的，可是老爷子却已走了！”<p><p>

“他走了？”<p><p>

老家人凝视着廊外的雨脚，道：“天有不测风云，人有旦夕祸福，我实在也想不到他老人家会忽然一病不起。”<p><p>

“他是病死的？”<p><p>

老家人点点头，道：“他的风湿早已入骨，早已是个废人，能拖到今天，已经很不容易。”<p><p>

他脸上还是全无表情，可是眼睛里却已露出种很奇怪的表情，也不知是在为胡力悲伤，还是在向柳长街乞怜恳求，求他不要说出那老人的秘密。<p><p>

柳长街看看他，终于也点了点头，叹道：“不错，他一定是病死，我早已看出他病得很重。”<p><p>

老家人目中又露出种说不出的感激之色，忽然长叹，道：“谢谢你，你实在是个好人，老爷子并没有看错你。”<p><p>

他叹息着，慢慢地从柳长街面前走过，走出长廊。<p><p>

柳长街忍不住问：“你要到哪里去？”<p><p>

“去替老爷子报丧。”<p><p>

“到哪里去报丧？”<p><p>

“到秋夫人那里去。”老家人的声音里，忽然又充满了怨恨，“若不是她，老爷子也许不会病得那么重，现在老爷子既然已走了，我当然一定要让她知道。”<p><p>

柳长街眼睛里发出了光，又问道：“难道她还会到这里来吊祭？”<p><p>

“她一定会来的，”老家人一字字道，“她不能不来。”<p><p>

廊外的雨更密了。<p><p>

老家人慢慢地走出去，手里提着的灯笼，很快就被雨打湿、打灭。<p><p>

但他却仿佛完全没有感觉到，还是将这没有光的灯笼提在手里，一步步走入黑暗中。<p><p>

夜色忽然已降临，笼罩了大地。<p><p>

直到他枯瘦佝偻的身形完全消失在黑暗里，龙五才叹息了一声，道：“这次你果然又没有算错，胡力果然没有让你失望。”<p><p>

柳长街也在叹息。<p><p>

龙五道：“但我却还是不懂，秋横波为什么非来不可？”<p><p>

柳长街道：“我也想不通。”<p><p>

龙五道：“所以你就不想。”<p><p>

柳长街忽然笑了笑，道：“因为我相信，无论什么事，迟早总会水落石出的。”<p><p>

他转身凝视着龙五，忽然又道：“有句话我劝你最好永远不要忘记。”<p><p>

龙五道：“哪句话？”<p><p>

柳长街道：“天网恢恢，疏而不漏。”<p><p>

他眼睛在黑暗中发着光：“无论谁犯了罪，都休想能逃出法网。”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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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2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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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昏。<p><p>

每一天都有黄昏，但却没有一天的黄昏是完全相同的。<p><p>

这正如每个人都会死，死也有很多种。有的人死得光荣壮烈，有的人死得平凡卑贱。<p><p>

胡力至少死得并不卑贱。<p><p>

来灵堂吊祭他的人很多，有很多是他的门生故旧，也有很多是慕名而来的，其中就只少了一个人。<p><p>

相思夫人并没有来。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