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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 松花江下（第2页）

这女人头发梳得很亮、很整齐，一张四四方方的脸，颧骨很高，嘴唇很厚，毛孔很粗，表情很严肃，实在连一点好看的地方都没有。<p><p>

别人会觉得她并不难看，也许只因为她的眼睛，她在盯住别人的时候，眼睛里就仿佛有一层淡淡的雨雾，你若没有看见过她，绝对想不到这么一双眼睛，会长在这么一个人脸上。<p><p>

“我就是李霞。”她盯着陆小凤，“你当然就是贾乐山。”<p><p>

陆小凤点点头。<p><p>

李霞道：“你知不知道别人都说你是条老狐狸？”<p><p>

陆小凤道：“我本来就是的。”<p><p>

李霞道：“可是你看来并不老。”<p><p>

陆小凤道：“因为我知道有个法子可以使男人保持年轻。”<p><p>

李霞道：“什么法子？”<p><p>

陆小凤道：“女人。”<p><p>

李霞眼睛里仿佛也有了笑意，道：“这法子听来好像很不错。”<p><p>

陆小凤也在盯着她，微笑道：“你看来也不老。”<p><p>

李霞道：“哦？”<p><p>

陆小凤道：“你是用什么法子保持年轻的？”<p><p>

李霞沉下脸，冷笑道：“你以为我用的是男人？”<p><p>

陆小凤淡淡道：“只要你不用我，随便你用什么都不关我的事。”<p><p>

李霞又开始盯着他，眼睛露出种很奇怪的表情，忽然大声吩咐：“来人，摆酒。”<p><p>

陆小凤道：“我不是来喝酒的。”<p><p>

李霞道：“但是你非喝不可。”<p><p>

陆小凤道：“为什么？”<p><p>

李霞道：“因为我要你喝，你要的东西，也正巧在我手里。”<p><p>

陆小凤心里在叹息，鼻子里已嗅到一阵香气，又是酸菜白肉血肠火锅的香气。<p><p>

热气腾腾的火锅，温得恰到好处的竹叶青。<p><p>

李霞还没有开口，陆小凤已抢着道：“这酒当然是你从外地带来的，而且一直都舍不得喝。”<p><p>

他以为李霞一定会觉得很奇怪，他怎么能说出她心里的话。谁知李霞却摇摇头，道：“你错了，这酒是你那女人送来的，我所以没有喝，只因为我怕酒里有毒。”<p><p>

陆小凤只有苦笑，每个人都有错的时候，他苦笑着道：“所以你要我先试试？”<p><p>

李霞并不否认，陆小凤已举杯一饮而尽。<p><p>

他天生就有种奇怪的本能，他的感觉远比大多数人都敏锐，酒里若有毒，只要酒一沾唇他就能感觉到，否则他只怕早就被毒死了几百次。<p><p>

李霞用眼角瞟着他，忽又问道：“听说你那女人长得很不错，她叫什么名字？”<p><p>

陆小凤道：“楚楚。”<p><p>

李霞冷冷道：“你有了那么好看的女人，还要在外面东勾西搭，连别人的老婆都不肯放过？”<p><p>

陆小凤笑了笑，道：“红儿和小唐好像已不是别人的老婆，我喜欢女人。”<p><p>

李霞忽然也笑了笑，道：“现在我再也不是别人的老婆，我也是女人。”<p><p>

陆小凤淡淡道：“只可惜我眼中看来，你只不过是个跟我做买卖的生意人而已。”<p><p>

李霞道：“现在我们的买卖岂非已做完了？”<p><p>

陆小凤道：“好像还没有，我虽然已付了钱，你却还没有交货。”<p><p>

李霞道：“你放心，你要的东西，明天一早我就会交给你。”<p><p>

陆小凤道：“为什么要等到明日早上？”<p><p>

李霞也倒了杯酒，慢慢地喝下去，眼睛里又露出那种奇怪的表情，缓缓道：“我们都是大人了，用不着再像两个孩子一样玩把戏。”<p><p>

陆小凤道：“我也不想玩把戏。”<p><p>

李霞盯着他，道：“这里的男人，都是又臭又脏的土驴，几个月也不洗一次澡，我看见就呕心，可是你……你……”<p><p>

陆小凤道：“我怎么样？”<p><p>

李霞道：“你不但长得比我想象中年轻得多，你的身体看来还这么结实，这么棒。”<p><p>

她眼睛里的雨雾更浓，呼吸也忽然变得急促，道：“我想要的是什么，你难道还不明白？”<p><p>

陆小凤道：“我一点也不明白。”<p><p>

李霞咬了咬嘴，道：“我也是个女人，女人都是少不了男人的，可是我……我却已有好几个月没有男人了，我……”<p><p>

她的呼吸更急促，忽然倒过来，用手握住了陆小凤的手。<p><p>

她握得实在太用力，连指甲都刺入陆小凤肉里。<p><p>

她的脸上已有汗珠，鼻翼扩张，不停地喘息，瞳孔也渐渐扩散，散发出一种水汪汪的温暖……<p><p>

陆小凤没有动。<p><p>

他看见过这种表情，那只有在某种特别兴奋的时候，一个女人脸上才会露出这种表情，但现在她却只不过握住了他的手而已。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