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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两雄相遇（第5页）

只听见这人的声音远远传来，道：“到了春华楼，你就知道我是谁了，那时你再报答也不迟！”说到最后一句话，声音已远在十余丈外。<p><p>

李燕北一把夺下那大汉手上擦背的布巾，大汉正失声惨呼，李燕北已将毛巾塞入他嘴里。他呼声骤然停顿，身子突然一阵抽搐，全身立刻跟着收缩，突然间就倒在地上，动也不动了。这块白布巾上竟赫然真的有毒。<p><p>

刚才这大汉用力替他擦背时，巾上的毒性，已渗入他的毛孔，渗入他的肌肤里。李燕北全身的肌肉，突然变得无法控制，不停地跳动起来。<p><p>

陆小凤也不禁动容：“好厉害的杜桐轩，好恶毒的手段！”<p><p>

“刚才那个人又是谁？”李燕北用力握紧双拳，控制着自己，“他怎么会知道杜桐轩的阴谋？为什么要赶来救我？”要知道这答案只有一个法子，到春华楼去！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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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4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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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华楼也在李燕北的地盘里。他们是坐车去的，李燕北虽然喜欢走路，可是为了怕毒性发作，也已不敢再多用一分力气。<p><p>

看见他的人，对他还是和平时同样尊敬，远远地就弯下腰来躬身问安，谁也看不出这虎豹般的壮汉，性命已危在旦夕。李燕北对这些人当然已没有平时那么客气——无论谁身体里若是埋伏着一包随时都可能会引燃的火药，心情都不会太好的。<p><p>

春华楼的地方很大，生意很好，他们来的时候，本来已座无虚席。可是李燕北无论到了什么地方，都自然会有人站起来让座的，他们选了张居中的桌子，面对着楼梯，只要有人上楼，他们一眼就可以看见——没有人上楼，只有人下楼。<p><p>

看见李燕北的满脸杀气，知趣的人都已准备溜了，已有人在悄悄地结账，也有人在窃窃私议……<p><p>

突然间，所有的声音一起停顿。所有的眼睛，都盯在一个人身上，一个刚走上楼来的人。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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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人很高，很瘦，穿着极考究，态度极斯文，年纪虽不甚大，两鬓却已斑白，一张清癯瘦削的脸上，仿佛带着三分病容，却又带着七分威严，令人绝不敢对他有丝毫轻视。<p><p>

他穿着的是件宝蓝色的长袍，质料颜色都极高雅，一双非常秀气，保养得也非常好的手上，戴着枚价值连城的汉玉扳指，腰畔的丝绦上，也挂着块毫无瑕疵的白玉璧，看来就像是朝廷中的清贵，翰苑中的学士。<p><p>

事实上，有多人都称他为学士，他自己也很喜欢这名字，但他当然并不是真的学士。<p><p>

他是微笑着上楼来的，可是每个人看见他都似已笑不出了。尤其是李燕北，脸色更已发青。<p><p>

没有人想得到杜桐轩居然会出现在李燕北的地盘里，就正如没有人想得到豺狼会走入虎穴一样。这十年来，杜桐轩的足迹确实也从未离开过城南一步。<p><p>

杜学士一向都是个极谨慎、极小心的人，今天怎么会忽然变了性？<p><p>

更令人想不到的是，他居然笔直走到李燕北面前，微笑抱拳，道：“李将军别来无恙？”<p><p>

他喜欢别人叫他杜学士，李燕北却最恨别人叫他李将军。<p><p>

陆小凤笑了。他觉得无论学士也好，将军也好，这两个名字听来都有点滑稽。<p><p>

杜桐轩也在看着他，微笑道：“阁下莫非就是‘心有灵犀一点通’的陆小凤陆大侠？”<p><p>

陆小凤笑道：“你不是学士，他不是将军，我也不是大侠，我们大家最好都不必客气。”<p><p>

杜桐轩居然面不改色，态度还是彬彬有礼。看他的样子，就连陆小凤都看不出他就是那杀人不眨眼的城南老杜。<p><p>

李燕北目光刀锋般盯着他，突然道：“我若是你，我绝不会到这里来！”<p><p>

杜桐轩道：“我不是你，所以我来了……”<p><p>

李燕北道：“你不该来的！”<p><p>

杜桐轩道：“我已来了。”<p><p>

李燕北冷笑道：“你要来，可以来，要走，只怕就很不容易！”<p><p>

杜桐轩居然又笑了：“李将军要报答别人的救命之恩，用的难道就是这种法子？”<p><p>

李燕北怔住。<p><p>

杜桐轩已伸出那双戴着汉玉扳指的手，拉开椅子坐下来，微笑道：“我本来以为你至少应该请我喝杯酒。”<p><p>

李燕北终于忍不住问道：“刚才救我的人真是你？”<p><p>

杜桐轩点点头。<p><p>

李燕北盯着他，道：“今天一日间，两次要杀我的也是你？”<p><p>

杜桐轩淡淡道：“有时我是个容易改变主意的人！”<p><p>

李燕北道：“是什么事让你改变了主意？”<p><p>

杜桐轩没有回答这句话，却忽然提高声音道：“解药。”<p><p>

这两个字刚说出口，他身后就忽然多了个人。一个枯瘦矮小的黑衣人，惨白的脸上完全没有丝毫表情，却配上了一双深深凹下去的漆黑眼睛，若不是这双眼睛，他看来就完全像是个死人。<p><p>

酒楼上这么多人，竟没有一个人看清楚他是怎么来的。死人般的脸，鬼魅般的身法——李燕北立刻发现他就是刚才在浴室外倏忽来去的人。他已伸出双鹰爪般的手，将一只惨碧色的小瓶摆在桌上。<p><p>

杜桐轩道：“这就是解药，你最好快趁毒性还未发作之前，赶快吃下去！”<p><p>

李燕北握紧双拳。要他在这么多双眼睛前，接受城南老杜给他的解药，实在是件很难堪的事。<p><p>

可是他偏偏不能拒绝。<p><p>

杜桐轩也知道他不能拒绝，悠然道：“我本是专程为你送解药来的，可是现在……”<p><p>

李燕北道：“现在你又改变了主意？”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