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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 暴雨中的杀机（第3页）

“我要杀他，只不过是我跟他私人之间的一点点恩怨而已。”老人说话的态度还是那么温和：“我已经活得太久了，现在我活着唯一的愿望，就是希望能看到他比我先死。”<p><p>

他用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凝视着楚留香。<p><p>

“要他死当然很不容易，唯一能做到这件事的人，可能就是你。”石田斋说：“但是我也知道要你做这件事也同样不容易。”<p><p>

他忽然拍了拍手，樱子姑娘立刻捧着口箱子进来了。<p><p>

“我知道她用三十万两买了口箱子。”老人说：“可是我相信这口箱子大概还不止三十万两。”<p><p>

他打开箱子，里面是满满一箱明珠碧玉。<p><p>

楚留香叹了口气：“这口箱子大概最少也要值一百五十万两。就算这是贼赃，拿去卖给收赃的人，也可以卖七八十万两。”<p><p>

老人抚掌而笑：“香帅的眼光果然高明极了，只不过我估价的方法却和香帅有一点不一样。”<p><p>

“哪一点不一样？”<p><p>

“我是用人来估价的。我一向喜欢以人来估价。”石田斋说：“我估计这口箱子大概已足够买到三千个黄花处子的贞操，也足够能买到同样多的勇士去替我拼命了。”<p><p>

箱子里的珠光宝气在灯光下看来更辉煌，连楚留香都仿佛已看得痴了。<p><p>

石田斋眯起了眼，看着楚留香。<p><p>

“现在这口箱子已经是你的。”老人说：“如果你办成了我要你去办的那件事，另外还有一口同样的箱子也是你的。”<p><p>

楚留香笑了，忽然也拍了拍手，“小情，你在哪里？你能不能进来一下？”<p><p>

小情当然能进来。<p><p>

如果她不在这里，这里怎么会叫忘情馆？如果这里没有小情，还有谁会到这里来？<p><p>

小情其实并不能算太美，她的眼睛不算大，嘴也不算小，而且显得太瘦了一点。<p><p>

可是她总是能让人忘不了她。<p><p>

因为无论谁看见她，都会觉得她好像有一点特别的地方，和任何女人都不同的地方，和任何女人都不一样。<p><p>

她当然也有些地方和别的女人一样，看见了珠宝，她的眼睛也一样会发亮。<p><p>

“这口箱子里的东西最少值一百五十万两。”楚留香说：“要是这位老先生肯把这口箱子给你，你肯不肯陪他睡觉？”<p><p>

“我怎么会不肯？”<p><p>

小情声音柔柔的，软软的。<p><p>

“我做的本来就是这种事，做我们这种事的女人，一辈子都赚不了这么多，如果一天晚上就能赚这么多，不管叫我干什么都行。”她柔柔地叹了口气：“只可惜今天晚上我恐怕没法子赚了。”<p><p>

小情软软地靠在楚留香身上，用一根软软的手指替他摸着他的鼻子：“因为今天晚上有你在，我要陪你。”<p><p>

石田斋的脸色忽然变得煞白，因为他已经明白楚留香的意思。<p><p>

楚留香已经用一根硬硬的手指把这口箱子推了过去，推到他面前。<p><p>

“看起来，今天晚上你好像已经没有希望了，不管你是要找人陪你睡觉，还是要找人替你拼命，都没有希望了。”<p><p>

他的笑容也同样温和文雅而有礼。<p><p>

“所以你最好还是走吧！带着你这口箱子走，而且最好快一点走。”楚留香带着笑说：“因为我可以保证，明天晚上你恐怕也一样没有希望的。”<p><p>

还不到三更，楚留香就已经睡着了，不是睡在小情的床上，是睡在一辆马车上。<p><p>

他喜欢在车上睡觉，一觉醒来，已经到了另一个地方，说不定是个他从未到过的陌生地方，这种感觉也是很有趣的。<p><p>

坐车和睡觉本来都是很浪费时间的事，而且很无聊，经过他这么样一混合之后，就变得有趣了。<p><p>

世界上有很多事都是这样子的，生命中本来就有很多不如意、不好玩的事会发生，谁都无法避免，可是一个真正懂得享受生命的人，总会想法子去改变它。<p><p>

车轻马健，走得很快，楚留香却还是睡得很熟。<p><p>

忽然间，车窗被轻轻推开，一个人如蛇般从车顶上滑了进来。腰肢纤细柔软而灵活，一双修长结实的腿充满了弹力，轻轻巧巧地在楚留香对面坐下，用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他，已经看了很久。<p><p>

楚留香却好像完全不知道。<p><p>

他睡得就像是只懒猫，要把一只睡着了的懒猫叫醒实在很不容易，可是我们这位阴魂不散的樱子姑娘总是有她的法子的。<p><p>

她决心要先让这只懒猫嗅到一点鱼腥味。<p><p>

一只猫嗅到鱼腥的时候还不会醒，那么这只猫就不是懒猫，是死猫了。<p><p>

这里又没有鱼，哪里来的鱼腥味？<p><p>

樱子只有先把自己变成一条鱼，一条像楚留香这种懒猫最喜欢的鱼。<p><p>

楚留香果然很快就已经开始受不了了。<p><p>

他的眼睛虽然还是闭着的，可是他的手已经捉住了她的手。<p><p>

“不可以这样子，我会打你屁股的。”<p><p>

樱子吃吃地笑了：“我就知道你没有真的睡着，可是你如果再不睁开眼睛来，我说不定就要把你吃下去了。”<p><p>

猫吃鱼，鱼有时也会吃猫，不但会吃猫，还会吃人。<p><p>

楚留香叹了口气，总算睁开了眼睛，而且已经开始在摸鼻子：“你能不能告诉我，为什么一定要把我吵醒？为什么不能让我睡一觉？”<p><p>

“我睡不着，你也不能睡。”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