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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 暴雨中的杀机（第2页）

就算他能够像最高级的忍者一样，能在黑暗中看到很多别人看不见的事，可是他也已看不见楚留香。<p><p>

因为楚留香闪过了这一刀之后，就忽然奇迹般失去了踪迹。<p><p>

电光又一闪。<p><p>

一个以黑巾蒙面的黑衣人站在山坡上，黑巾上露出的双眼中带着一种冷酷而妖异的光芒，以双手握着柄奇形的长刀，刀尖下垂，动也不动地站着，可是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在伺机而动。<p><p>

只要楚留香一出手，他势必又将发出凌厉无匹的一击。<p><p>

楚留香没有出现。<p><p>

闪电又亮起，一闪，再闪。<p><p>

这个人还是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，保持着同样的姿势。<p><p>

他不能动，也不敢动。<p><p>

因为现在情况已经改变了，他的对手已经取代了他刚才的优势，就好像他刚才一样在暗中窥伺着他，随时都可能对他发出致命的一击。<p><p>

只要他一动，他这种几乎已接近完美无瑕的姿势就会被破坏。<p><p>

那一瞬之间，就是他生死胜负间的关键。<p><p>

他不敢冒这种险。<p><p>

雨势忽然弱了，天色忽然亮了，他虽然还是动也没有动，可是他那双冷酷而镇定的眼睛却已在动摇。<p><p>

他的精力已经消耗得太多。<p><p>

面对着一个看不见的对手，面临着一种随时都可能会发生、但却无法预料的情况，他的精气与体力远比他在挥刀斩杀时消耗得更大。<p><p>

更可怕的是，他的精神也已渐渐接近崩溃。<p><p>

他无法承受这种压力，没有人能承受这种压力，他的眼神已散乱，他手里那柄刀尖指向大地，也如大地般安然不动的长刀忽然高举。<p><p>

就在这时候，暗林中忽然传出一声长长的叹息：“你死了，你已经死了。”<p><p>

一个人用一种充满了哀伤和感叹的声音说：“如果楚香帅也跟你一样是个杀人的人，那么你现在就已经是个死人了。”他叹息着道：“我实在想不到号称无敌的伊贺第一忍者春雷伊次，这一次居然败得这么惨，楚香帅还没有出手，你就已败在他手里，实在太可惜。”<p><p>

说到最后一句话时，这个人的声音已去远。<p><p>

伊贺春雷忽然坐了下去，坐在泥泞里，忽然从腰带上抽出另一柄短刀，一刀刺入了他自己的肚子。<p><p>

暗林中却有个撑着把鲜红油纸伞的姑娘轻轻巧巧地走了出来，穿着件绣满了樱花的小坎肩。<p><p>

刀锋自左向右在划动，鲜血箭一般喷出。<p><p>

这位樱子姑娘却连看都没有去看一眼，却向远远的一棵大树上盈盈一笑，盈盈一礼：“楚香帅，今夜掌灯时，有人会在忘情馆的情姑娘那里恭候香帅的大驾，我也希望香帅能去，却不知道香帅敢不敢去？”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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晶亮的水晶杯，精美的七弦琴，粉壁上悬着的一副对联也不知出自哪一位才人的手笔。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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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以遣此；<p><p>

谁能忘情？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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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枯瘦矮小的白发老人，用一种温和高雅而有礼的态度向楚留香举杯为敬。<p><p>

“在下石田斋彦左卫门，虽然久居东瀛小国，却也久慕香帅的侠名。”老人说：“今日凌晨，在下更有幸能目睹香帅以无声无形无影的不动之剑，战胜了伊次势如春雷的刀法，使在下领悟了以静制动，以不变应万变的武艺妙谛，也使在下大开了眼界。”<p><p>

他已经很老了，身体已经很衰弱，说话的口音也很生涩。可是一个来自异国的老人能够说出这样的汉语已经很不容易。<p><p>

听他的说话，就可以听出他对汉学和武道的修养都极深，看他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，也可以看出他那衰弱的身体里，还是有极坚强的意志，和一种不可侵犯的尊严和信心。<p><p>

楚留香微笑：“石田斋先生真是太客气了，只可惜我是个不太会客气的人，而且有种病。”<p><p>

“香帅也有病？”老人问：“什么病？”<p><p>

“头痛病。”楚留香说：“我一听见别人说客气话，就会头痛得要命！”<p><p>

老人也笑了。<p><p>

“那么我就有话直说。”石田斋问楚留香：“你知不知道是谁要伊次去杀你的？”<p><p>

“我知道，是你。”<p><p>

“我为什么要他去杀你呢？”<p><p>

老人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：“因为我要知道你是不是真有传说中那么大的本事。”<p><p>

“你为什么要知道这一点？”<p><p>

“因为我要你替我去杀一个人。”<p><p>

“杀谁？”<p><p>

“史天王。”<p><p>

“你为什么要杀他？”楚留香问：“为什么不留着他来对付我们？”<p><p>

“我要杀他，只不过是我跟他私人之间的一点点恩怨而已。”老人说话的态度还是那么温和：“我已经活得太久了，现在我活着唯一的愿望，就是希望能看到他比我先死。”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