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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 月下水，水中月（第8页）

所以这杯酒恰巧送到了麻冠老人的手里。<p><p>

酒杯是空的，楚留香手里的酒杯，时常都是空的。<p><p>

麻冠老人手里忽然多了个酒杯，也不能不觉得有点吃惊。<p><p>

就在这时，“砰”的一声，酒杯已粉碎——并不是碎成一片一片的，而是真的粉碎。<p><p>

白瓷的酒杯已经变成了一堆粉末，白雪般从他掌握间落了下来，落在那一碗又红又亮的红烧鱼翅上。<p><p>

这老人手上显然已蓄满内力。<p><p>

好可怕的内力。<p><p>

一个人的骨头若被这只手捏住，岂非也同样会被捏得粉碎？<p><p>

他手没有停，好像正想来抓楚留香的骨头，随便哪根骨头都行。<p><p>

随便哪根骨头都不能被他抓住。<p><p>

楚留香忽然举起了面前的筷子，伸出筷子来一夹，已夹住了两根手指。<p><p>

他的动作真快，但筷子断得也不慢。<p><p>

“啪、啪、啪”一根筷子已断成了三截。<p><p>

无论什么东西，只要一沾上这只手，好像就立刻会断的。<p><p>

麻冠老人仍冷冷地看着他，冷冷道：“站起来，出去！”<p><p>

楚留香偏不站起来，偏不出去。<p><p>

可是他的骨头也一样会断的。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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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已快伸到了楚留香面前，距离他的骨头已不及一尺。<p><p>

他本来可以闪避，可以走的。<p><p>

这老人无论是人是鬼，都休想追得到他。<p><p>

但也不知为了什么，他偏偏不肯走，就好像生怕被张洁洁看见他临阵脱逃一样。<p><p>

他已准备和这老人拼一拼内力。<p><p>

年轻人的力气当然比死老头子强些，但内力并不是力气。<p><p>

内力要练得愈久，才会愈深厚。<p><p>

这一点楚留香实在完全没有把握，他本来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。<p><p>

但这次他却偏偏犯了牛脾气。<p><p>

忽然间，两双手已贴在一起。<p><p>

楚留香立刻觉得自己手里好像握住了一个烙铁似的。<p><p>

然后他坐着的椅子就“吱吱”地响了起来。<p><p>

那老太太忽然摇了摇头，叹了口气，喃喃道：“这张椅子看来至少要值二两银子一张，可惜可惜。”<p><p>

她喃喃自语着，从怀里掏出个已变了色的绣花荷包，拿出了两个小银镍子，回头向店小二招了招手，道：“这是赔你们椅子的钱，拿去。”<p><p>

店小二早已看得脸色发青，眼睛发直，正不知道过去接下的好，还是不接的好。<p><p>

就在这时，只听“啪”的一声，楚留香坐着的椅子，已然裂了开来。<p><p>

他虽然还能勉强悬立坐着，但手上的压力已愈来愈大，实在已没法子支持下去，也没法子站得起来。<p><p>

这老人手上的压力，竟比他想象中还要可怕得多。<p><p>

他身上被压得愈来愈低，忽然间，老人手上的力量竟全没有了，楚留香不由自主一屁股坐下，居然又坐在一张椅子上。<p><p>

这张椅子就好像突然从地下长出来的。<p><p>

他回过头，就看到了张洁洁。<p><p>

张洁洁终于回来了，正微笑着，站在楚留香身后，道：“这位老先生为什么不请坐呀，难道也怕这里的椅子不太结实吗？”<p><p>

麻冠老人的脸色更难看，却居然还是慢慢地坐了下来。<p><p>

张洁洁手扶着楚留香的肩，笑道：“我不知道你在这里也有认识的朋友。”<p><p>

楚留香正勉强在使自己的脸色看起来好看些，他实在不愿意别人也将他当作个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活鬼。<p><p>

然后他才摇摇头。<p><p>

张洁洁道：“你摇头是什么意思？”<p><p>

楚留香笑了笑，淡淡道：“摇头的意思就是，我以前没有见过他们，以后也不想再见到。”<p><p>

张洁洁脸上也露出很惊讶的表情，道：“你不认得他们？”<p><p>

楚留香道：“不认得。”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