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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三章 公子羽（第46页）

公子羽还在笑，笑容却已僵硬。<p><p>

傅红雪道：“你若敢站起来与我一战，若能胜我，我就将这一生卖给你，也无怨言。”<p><p>

他冷笑，接着道：“可是你不敢。”<p><p>

他盯着公子羽。他的手里有刀，眼睛有刀，话里也有刀。<p><p>

公子羽果然没有站起来。是因为他真的站不起来？还是因为卓夫人的手？她的手已按住了他的肩。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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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红雪已转过身，慢慢地走出去。<p><p>

公子羽看着他走出去。<p><p>

他走路的姿态，还是那么奇特，那么笨拙，可是别人看着他的时候，眼中却只有崇敬。<p><p>

无论谁看着他时都一样。<p><p>

他的手一直握紧着刀柄，却没有拔出来。<p><p>

——我不杀你，只因为你已是个死人。<p><p>

一个人的心若死了，就算他的躯壳还存在也没有用的，他知道她为什么按住公子羽，因为她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。<p><p>

她永远是公子羽的女人。在她心中，真正的公子羽只有一个，永远没有别人能代替，不管他是老了也好，是死了也好，都永远没有别人能代替。<p><p>

所以她愿意为他做任何事。<p><p>

这一点他是否能明白？要到几时才明白？春蚕的丝为什么一定要等到死时才能吐尽？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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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4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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夕阳西下。傅红雪站在夕阳下，站在孔雀山庄的废墟前，暮色凄迷，满目疮痍。<p><p>

他抽出一封素笺，摆在他朋友们的坟墓前。<p><p>

雪白的纸，死黑的字。<p><p>

这是公子羽的讣闻，传遍天下的讣闻，无疑也震动了天下。<p><p>

尘归于尘，土归于土，人总是要死的。<p><p>

他长长吐出口气，抬头望天。暮色已渐深，黑暗已将临。<p><p>

他心里忽然觉得说不出的平静，因为他知道黑暗来临的时候，明月就将升起。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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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5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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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在杯中，杯在手中。<p><p>

公子羽把酒面对小窗，窗外有青山翠谷，小桥流水。<p><p>

一双手按在他肩上，如此美丽，如此温柔。<p><p>

她轻轻在问：“你几时才下定决心，肯这么做的？”<p><p>

“直到我真正想开的时候。”<p><p>

“想开了什么？”<p><p>

“一个人活着是为了什么？”他的手也轻轻按在她的手上，“人活着，只不过为了自己的心安快乐，若是连生趣都没有，那么就算他的声名、财富和权力都能永远保存，又有什么用？”<p><p>

她笑了。笑得那么甜蜜，那么温柔。<p><p>

她知道他真的想开了。<p><p>

现在别人虽然都认为他已死了，可是他却还活着，真正地活着，因为他已懂得享受生命。<p><p>

一个人要能真正懂得享受生命，那么就算他只能活一天，也已足够。<p><p>

“我知道公孙屠他们一定活不长的。”<p><p>

“为什么？”<p><p>

“因为我已在他们心里播下了毒种。”<p><p>

“毒种？”<p><p>

“那就是我的财富和权力。”<p><p>

“你认为他们一定会为了争夺这些而死？”<p><p>

“一定。”<p><p>

她又笑了。笑得更温柔，更甜蜜。<p><p>

她知道他为什么要如此做，因为他要为她赎罪；他一心要求自己的心安和快乐。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