费云扬无力地伏在床边,他知道他意思,只是——心头挣扎了下,他看了看时间,“你该吃药了!”
他将药瓶丢给他,看他瞎子摸象一样,在床上摸了好一会才摸到瓶子,倒出一大推的药,有的还掉落在地上,他口气不禁更坏,“你就看不到吗?都掉地上了。”
“我本来就看不到。你也该滚了。”他淡淡地说,摸索着床边的杯子,手一不经意,碰倒了杯子。
响亮的破碎声,他脸色白了白,“替我倒杯水再滚。”
他闷闷替重新倒了杯,抓过他的手放稳了,“对不起!”
“我没那么脆弱,费云扬。你也不要可怜我,如果觉得可怜了,就-给-我-滚!”他捏紧了杯子,苍白分明的指节映衬白光,刺的费云扬眼眶灼热。
“我还要替你擦屁股,夏颢夜。你们公司那些个蛀虫,我会让他们好看的。”他咬牙,抹去不该存在的东西。
“不必,我自己会!”他略显苍白的唇扯出一抹笑容,那笑,凉薄、冷森如黑暗骤然出现的阴森骷髅头,瞪着两个阴森森的黑暗漩涡,疯狂肆虐那些不自量力的家伙,谁让他们,自动送上门。
他是瞎了,脑子却还可以用,想扳倒他,他会给他们颜色瞧瞧。
“这才是我认识的夏颢夜嘛。”他咕哝,不替那些人可怜。
夏颢夜摸了三颗白色的药丸,和水吞下,不语。
“妈咪,妈咪……”妮妮一看到她的身影,快乐地跑过来。
“回来了!”他笑,优雅至极,尊贵至极,眼瞳柔和至极。
“恩。妮妮,你是不是偷吃零食了?”初初捏着她明显胖嘟嘟的脸颊,故意生气地瞪着她。
妮妮心虚了,揽住她的脖子,小嘴凑近,“妈咪,妈咪……”
她拍拍她的小屁股,笑,“小坏蛋,再吃,妈咪可抱不动你了。”
“好嘛,妮妮以后乖乖听话。”她瘪嘴,很委屈。
“走吧,我们该回去了。”
“我开车送你回去吧。”他笑着说,抱过胖嘟嘟的妮妮,减轻她的负担。
“严翔远,我那里可没有地方给你住。而且,你怎么这么闲?公司倒闭了?还是爵位丢了?”
她挑眉,取笑。
“很抱歉,不论哪一样,你都猜错了。”严翔远看她揉了揉眼角,关切的问,“我送你,你可以好好休息下。”
“不用了,我搭车很快,不麻烦你。”
“初初,你当我是朋友吗?”他蹙眉,看出她明显的疏离。
她愣了愣,笑容有些不自然,“当然!”
“那就让我送你,你看起来很累,一个人带着妮妮还有行李不方便。”他就事论事!
也只能这样了,坐了这么久的飞机,真的有点累,何况还有妮妮,“严翔远,做什么对我这么好?”
她随着他的脚步,来到车子边,抱着妮妮坐在前座。
“谁让你是我,我的朋友呢?”
娴熟地驾车出了城堡,上了高速路,严翔远抽空看了眼她柔美的侧脸,总觉得她这次回来,变得不太一样——她看着窗外,柔和的夕阳投射在盈白的俏脸上,她整个人仿佛笼罩了一股缥缈虚幻的迷雾,显得有些心事重重,他只能想她只是太累了。
“对了,这次去日本,费云扬有没有去找你?”他打开话匣子。
“妈咪,我还打电话给爸爸呢,他跟叔叔在一起。”妮妮插话。
“是吗?说什么了?”
“我唱歌给他们听。叔叔又感冒了,妮妮唱歌给他听。”妮妮得意洋洋的,小脑袋晃啊晃的。
这个费云扬,整天拿感冒骗人,初初已经对他很无语了。
“妮妮真乖。”她轻抚妮妮的发丝,勾出浅浅的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