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柏舟:“……”
等祝乐意识到这是她自己的表字,似乎已经错过了解释的机会,尬笑着挠挠头:“啊,我不喜欢被人这么叫,能再换个不?亲近点儿,通俗点儿的……”
见秦柏舟又不说话了,她故作轻松地添柴加火,“没事儿,鸣潭也挺好听的,就叫鸣潭吧。”
她得尽快把这个称呼记在心里。
秦柏舟不懂祝乐的心思。事实上,自从祝右监伪装成车夫,抛下一切跟他离京之后,他就看不懂这个人了。
在他印象中,祝右监是个认真严谨的下属。绝不是如今这般话唠又随便的模样。
而且,祝右监和他关系普通,缘何坚持同行,又百般示好?
秦柏舟不明白祝乐的动机。
他花了很长的时间来接受自己的处境,又用许多精力审视祝乐其人。
半个月,一个月。
日子久了,秦柏舟逐渐意识到,这个人似乎并没有什么阴谋诡计,只是单纯想要对他好。
九
可为什么要对他好呢?
秦柏舟陷入了困惑。
他们一路往西南方向走,打算找个偏远荒僻的地方落脚。这也是薛丞相的意思。
秦柏舟的容貌太过显眼。为了不招致旁人怀疑,祝乐给他准备了帷帽,配合乌衣与长剑,瞧着像个走江湖的剑客。祝乐也是类似的装扮,青布衫戴斗笠,对外两人称作兄弟。
有次进客栈休息,偏巧只剩一间房。秦柏舟要沐浴,祝乐躲闪着去门外等候,又忍不住在走廊来回转悠。
没办法,她实在太紧张了。
这可是同屋共宿啊!虽然她的身体性别不对,但好歹可以和秦柏舟共处一室!看看睡颜听听呼吸声她就满足了!要知道之前赶路时露宿郊外,她都只敢缩在车辕上睡觉的!车帘都不敢掀!
祝乐越想越激动,过了好久才意识到房间里没有动静。她大惊不妙,推开房门一看,秦柏舟歪倒在浴桶里,像是睡着了。
祝乐不敢大意,试探他的呼吸和脉搏,发现这人竟然在发烧。联想到早晨的轻微咳嗽声,她基本断定秦柏舟着了凉。
发热昏睡的秦柏舟对周围的情况无知无觉。他倚着浴桶,湿发黏在肩背上,白皙的脸庞透着不正常的潮红。祝乐按捺住不争气的心跳,用干净外袍裹住他的身体,吭哧吭哧把人抱到床榻上。又替他擦干头发,请店伙计代为抓药煎熬,一勺勺给秦柏舟喂进嘴里。
忙完这些事,已是月上中天。
祝乐靠着床榻边沿坐在地上,脑子里乱七八糟的,一会儿想到秦柏舟的身世,一会儿又回忆起秦柏舟在浴桶里昏睡的景象,心脏跟装了起搏器似的。
她睡得很不安稳,早晨听见床榻有动静,立即醒转过来,去摸秦柏舟的额头。
果然还有点烧,不过比昨晚好多了。
祝乐松了口气,这才对上秦柏舟愕然疑惑的眼眸。
她意识到自己举止过于亲密,触电般跳了起来,拉扯着袖口衣摆呵呵地笑:“你昨晚生病发热,我就看看这会儿好点儿没。”
秦柏舟撑着胳膊坐起来,揉了揉胀痛的脑袋。他不是没注意到祝乐皱巴巴的衣衫,于是开口道谢:“劳烦你关心——”
话没说完,他的视线停留在祝乐胯间,似是停滞了一瞬,继而抬眼。祝乐正盯着他的胸膛看,一边唾弃自己不对劲一边纠结怎么提醒秦柏舟拉好被子,完全没注意到对方的表情。
秦柏舟披上外衫,淡淡道:“祝右监有龙阳之好?”
祝乐:“啊?”
她后知后觉低头一看,瞬间脸红得要滴血:“不不,这个是正常的晨间现象,你我都是男子,你懂得的……”
情急之下她往前迈了半步。
秦柏舟不着痕迹地退后些许距离。
祝乐欲哭无泪。
她是喜欢秦柏舟,可不想被秦柏舟当成断袖啊。
祝乐:“我没有龙阳之好!”
秦柏舟:“哦。”
祝乐:“我真的没有!”
她真的是百口莫辩。
秦柏舟本就疑惑她一路同行照顾的动机,如今安上了断袖的名头,所有的事情便都合理起来。
偏偏祝乐还忍不住要关心秦柏舟。
早上端药,午间送菜。夜里秦柏舟又开始高烧,她衣不解带地照顾,更是坐实了断袖取向。何况情到真处难以隐藏,她眼中的关切情愫被秦柏舟瞧得分明。
因此,无论祝乐怎么解释,都是跳进桐江洗不清了。
最后她破罐破摔,蔫头耷脑给秦柏舟坦白:“我的确喜欢你。”
“从成鼎二十年开始,就喜欢你了。”
“不过我是个女人。”
“真的。”你是天才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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