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过,私下里随便我叫的。”薛景寒抱紧怀里的人,再次唤道,“戚戚。”
苏戚没应声。
“其实,我很欢喜。”薛景寒说,“你能陪我回来,与我住在这里。在陈县生活过的日子,似乎也不再无趣。”
她将他灰败的过往重新染上鲜亮的色彩。
“昨天你说,我们像两口子。一起清扫房间,下厨做饭,同床共枕……都是普通夫妻会做的事。”
“戚戚,我很欢喜。”
他抱着她,像是要把人揉进自己身体里。逐渐升高的温度,烫得苏戚手心渗出了细细的汗。
油灯里的芯子摇曳着,抖动着,无声无息地灭了。房间里游动着暧昧的情愫,凌乱的呼吸交错重叠,分不清谁是谁。
薛景寒的手逐渐往上,探入苏戚的衣襟,又被她推了出去。
“戚戚……”
缱绻的呼唤,似恳求,如渴慕。
苏戚听得心软,犹豫着渐渐松开攥着衣襟的手。
夜里的风刮过窗棂,发出沙沙的响声。地下的火盆里,烧红的木炭跌落灰烬,根根灼热浸入柔软之中。
苏戚不记得薛景寒在她耳边唤了多少次名字。分不清她脊背的汗,来自于谁。
须臾,薛景寒将手抽离衣襟,转而握住了自己。
床太窄了。
苏戚想。
窄得无法遮掩,甚至不需要想象。
她知道他在做什么。
也听得见他的呼吸,他的颤抖,以及,最后隐忍的轻叹。
夜深了,人静了,月亮睡在云朵里。
再后来,晨光爬上窗棂,远远传来走动与说话的声音。
半睡半醒间,苏戚感觉到有人俯身,亲吻她的眼尾。
“该起床了。”
低沉好听的嗓音在说话。
“还是再睡会儿?”
苏戚蹙眉,身体往被窝里钻了钻。对方轻笑着,替她掖紧了被角。
再睁眼时,房间内已经大亮。
苏戚挣扎着坐起身来,抱着被子继续发呆。她看见薛景寒坐在桌前,翻阅昨晚的话本子。墨发束以玉冠,五官清冷优美,侧脸轮廓挑不出一丝缺憾。
他那如玉石雕琢的手指,正按在书页上,轻轻摩挲着。
苏戚下意识用棉被压住自己的胸脯。
嘶,有点痛。
“醒了?”薛景寒放下话本,“我让杀戈把粥送进来。”
苏戚问:“几时了?”
“不算晚。”薛景寒走过来,蜻蜓点水般亲吻她的额头,“再过半个时辰,刚好用午饭。”
也就是说,她差点儿睡到大中午。
这算哪门子不晚?
“我叫你几次,是你贪睡不起。”薛景寒眼底浮起笑意,“若是强行把你拽起来,又该和我生气。”
苏戚懒得生气。
昨晚情绪起伏太大,这会儿只感觉身体被掏空。
再瞧瞧薛景寒,往常冰冷的面容写满了温柔的情愫。耳朵尖尖处,依旧泛着淡淡的红,恰似春日三月盛开的早桃。
“你出去,我要换衣。”
苏戚推他,“别搁这儿晃,心烦。”
薛景寒并不介意她的态度,问:“那我顺便把早饭端进来?”
苏戚:“不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