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间院落只住四人。杀戈在这儿,就说明断荆跟在薛景寒身边。
苏戚坐下喝粥,想起昨晚,随口对杀戈说:“再让人准备一床被子吧,夜里凉,别让大人受了风寒。”
杀戈目光微闪,道了声好。
苏戚吃完早饭,在院子里伸展四肢,活动身体。没多久,忽听得院外守卫喝问:“什么人?”
娇嫩嫩的嗓音响起:“我是薛家玉怜,阿娘让我过来,给大人送帖子。”
苏戚挑眉。
薛玉怜,薛三夫人最小的女儿。
“帖子由我转交,薛小姐回罢。”
“我……我想面见薛相,还有几句话必须当面说。”
“大人不在。”
“可……”
外头僵持不下,苏戚推开院门,把薛玉怜吓了一跳。
“薛相有事外出,薛姑娘有什么话,可以告诉我。”苏戚笑盈盈望着薛玉怜,“等薛相回来,我转告他。”
薛玉怜很快恢复镇定,捏着手里的帖子:“戚姑娘,这不方便。”
“为何不方便?”苏戚问,“如果是薛家的事,跟我说也是一样的。”
她说的是事实。
但听在薛玉怜耳朵里,便成了某种炫耀。
炫耀身份,炫耀和薛景寒的亲密关系。
再看苏戚,未施粉黛,一头乌发只在脑后挽了个简单的髻子。显然是刚刚起床,来不及梳发打扮。
“不必了。”薛玉怜冷下脸来,“等薛相回来,我再与他当面谈。”
苏戚不置可否。
薛玉怜很不喜欢苏戚的态度,明明只是个没名没分的侍妾,竟然还在自己面前拿乔。
她早已问过阿娘,知晓这位戚姑娘算不得什么,以色侍人罢了。
“既然薛相不在,我先回去了。”
薛玉怜拧身就走,连帖子也不给了,走时还打量着苏戚的胸口,从鼻子里发出轻蔑的笑声。
苏戚:……
她是被嘲讽了吗?
怀着莫名复杂的心情,苏戚关上院门,扬声喊杀戈。
“公子何事?”
“来练练。”她扬起手中青碧刀刃,笑眯眯道,“断荆不在,你跟我打一场。”
等薛景寒回来,便看见院子里两人缠斗。一个轻盈,一个利落,动作行云流水。
他生怕苏戚伤到,故意咳嗽了声。
杀戈立即收势,弯腰行礼:“大人。”
苏戚将刀刃放回腕间,走到薛景寒面前。她现在畅快得很,连带着步伐也轻快许多。
“怎么和杀戈打起来了?”薛景寒拿出手帕,替她擦拭额头上的细汗。
“嗯,活动活动。”苏戚笑着,“最近都没和人动手,感觉骨头都要锈住了。”
“刀剑无眼,下次不要用这些。”薛景寒总觉着不放心。
苏戚不大在意地摆摆手:“没事,他和我也没动真格。”
要动真格还了得?
薛景寒边走边说:“杀戈和断荆是专门训练过的死士,他们练的路子,和寻常防身招数不同。万一收不住,容易伤到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