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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龙舌剑（第3页）

孙清羽缓缓说道：“我们老待在这里，也不是路道。据我看，那残金毒掌此刻绝对已离开了北京，这里的三家镖局子都已关门，他还有什么好停留的，至于那玉剑萧凌嘛……”<p><p>

他顿了顿，又道：“唉，我倒也弄不清她到底跑到什么地方去了，也许去找什么朋友，被留住了。”<p><p>

龙舌剑忙道：“绝对不会，那玉剑萧凌初出潇湘堡，是个刚刚离开闺门的大姑娘，在北京城会有什么朋友呢？”<p><p>

入云神龙聂方标始终未发一言，此刻忽然道：“可是那天她出镖局的时候，我却明明听得她说去找个父执朋友呀？”<p><p>

金刀无敌黄公绍忍不住插口道：“据我所知，这个古浊飘和她就是认得的。”<p><p>

天灵星双目一张，道：“你怎么知道？”<p><p>

黄公绍脸一红，支吾着道：“程兄也知道，我们……”<p><p>

八步赶蝉程垓忙接口道：“我们亲眼看到他们走在一起说话的。”<p><p>

林佩奇双眉紧皱，喃喃说道：“但这……这是不可能的呀！”<p><p>

这时，每个人心里，都觉得有无数疑团升起，就连江湖上素以机智见长的天灵星孙清羽，也觉得满头雾水，每一件事都是一个谜。<p><p>

但这些谜何时能揭穿呢？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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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说那晚萧凌屏息在屋脊之后，眼见金刚掌司徒项城丧生残金毒掌之手，金眼雕负伤而去，正振衣准备离去之际，猛一抬头见那残金毒掌已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旁。<p><p>

她和残金毒掌的目光一接触，不禁猛地打了个寒噤，她不知道该怎么样来应付这一突来的变化。<p><p>

但是残金毒掌却像是对她并没有什么恶意，虽然他的面容仍是冷酷的。<p><p>

他只是冷冷地站在那里，望着萧凌，任何人都不知道在那张冷酷的面容后面，隐藏着什么秘密。<p><p>

终于，他喝道：“还不快走！”<p><p>

萧凌只觉得他的声音里，有一种令她难以抗拒的力量，她想不起她何时也曾感觉遇到过这种力量。<p><p>

虽然万分不愿意，但是她仍猛一展身，血红的风氅微一飘舞，带着一阵风，掠向远方。<p><p>

她的身形的确是惊人的，也许她是想告诉残金毒掌，她并不是像别人一样的无用。<p><p>

但她仍然在恨自己，为什么居然会那么听他的话，叫自己走便走了。<p><p>

“难道我是在怕他吗？哼，潇湘堡里出来的人，怕过谁来？我一定要他尝尝‘四十九式回风舞柳剑’的滋味！”她暗忖着。<p><p>

于是她猛一旋身，又向来路扑去，回到她方才停留的屋脊，但是四野空静，夜深如水，漫天雪花又起，哪里还有残金毒掌的人影？她觉得她自己深深地受了委屈，每一件事都令她想哭，古浊飘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，像是一朵朵的雪花，在她面前飞舞着。<p><p>

她猛一咬牙，觉得北京城里已没有任何再可使她留恋的地方，她只想回到家里，躺在床上放声一哭。<p><p>

“残金毒掌是个贼，司徒项城是个贼，古浊飘也是个贼，都是贼，都是贼！”她哀怨地痛恨着，雪花融合着她的眼泪，流在脸上，使她有冰冷的感觉，她用鲜红的风氅角拭去了。<p><p>

一跺脚，她急速地奔向北京城外。<p><p>

但随即，望着黑暗笼罩的天地，她茫然了。她想起由这里回到“家”的那一段遥远的路途，现实的种种问题使她停留在那里，愣住了。<p><p>

她当然不会发现她身后始终跟着一条人影，她停住，那人影也停住。<p><p>

突然，那人影飞掠到她的背后，没有一丝声响，甚至连夜行人那种衣袂带风的声音都没有，若然她此时一回头，她便可以看到残金毒掌正站在她身后，带着那么多犹疑。也许她回了头，便可以改变许多事。<p><p>

可是她并没有回头。<p><p>

终于，残金毒掌又以他来时的速度走了。<p><p>

黑夜里，又只剩下她伫立在屋顶上，天有些亮了，她也没有发觉，那么多事情在她心里打着转，最后凝结成一个古浊飘的影子。<p><p>

另一条人影，正以极快的速度掠过，忽然停了下来，显然，那人影也在奇怪着为何会有个人影伫立屋顶上。<p><p>

那人影微一转折，飘然掠到玉剑萧凌伫立的地方，等他发觉伫立在屋上的人影，竟是玉剑萧凌时，他奇怪地“咦”了一声。<p><p>

萧凌一惊，飞快地转过身去，看到一个以黑巾蒙着脸的黑衣人站在那里，脸一沉，叱道：“你是谁，想干什么？”<p><p>

那黑衣人以一种古怪的声音说：“天快亮了，你站在屋顶上不怕被别人看到吗？”<p><p>

萧凌一抬头，东方已微微现出鱼肚般的乳白色。<p><p>

黑衣人又道：“快回去吧，站在这里干什么？”竟像对她关怀得很。<p><p>

萧凌觉得黑衣人的声音虽然那么古怪，但却极熟，像是以前常常听到过的，“但是我以前何曾听到过这么古怪的声音呀？”<p><p>

她同时又发觉这黑衣人对她丝毫没有恶意，但是这黑衣的蒙面人又是谁呢？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样关怀？萧凌更迷惘了。<p><p>

“他会不会是古浊飘？”忽然这念头自她心里升起，使她全身都麻了。<p><p>

于是她不答话，手掌一穿，蹿了过去，想揭开这黑衣蒙面人的面巾。<p><p>

她出手如风，右手疾伸，去抓那黑衣人的面巾。<p><p>

黑衣人脚步一错，她反掌又是一抓，左手等在那人的面旁，只要黑衣人一侧头，她左手便可将面巾抓下，这正是萧门绝招“平分春色”。<p><p>

黑衣人微微一笑，笑声自他那面巾后透出，像是在她没有出手以前，已经知道了她的招式，稍稍一昂首，身形倒穿，脚尖点处，三起三落，便已到了十数丈开外。<p><p>

玉剑萧凌心头一凛，她自忖轻功已极佳妙，可是和此人一比，又不知差了多少。<p><p>

可是她此刻已有了种“非揭开这人的面巾看一看不可”的心理，纵使此人轻功再高，她也想一试，于是毫不迟疑地跟了过去。<p><p>

这皆因在她心底的深处，对于古浊飘的不遵诺言的薄情，感到愤恨和委屈之外，古浊飘的一切，对她来说也是一个谜。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