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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 浮云蔽日（第4页）

仍然是清晨，阳光从东方照过来并不强烈，辛捷感到贴在他怀里的是一个火热的**。<p><p>

他们的衣裳都极薄，湿透了更是紧紧地贴在身上，第一次看到少女身体上美妙线条的辛捷，心房剧烈地跳动着，从肩头望下去，她的胸膛是一个奇妙的高弧，然后收束再扩散，再收束于两条浑圆的腿，收束于那一对奇妙浑圆的脚踝。<p><p>

一切都是柔和的，但柔和中却蕴含着一种令人心跳的狂热。辛捷渴望着能接触到这柔和的曲线。<p><p>

这渴望是那么地强烈，于是他抽出搂着在腰上的手。当他炙热的手掌接触到她时，他们两人的心跳都几乎停止了。<p><p>

她闭着眼承受着他的抚摸，这感觉对她说来，也是奇异而陌生的。她听到他的呼吸愈来愈粗重。<p><p>

终于，她发觉他更进了一步，虽然她没有这种需要，但是她愿意顺从着他，愿意做一切事。<p><p>

良久，四野又恢复了宁静。<p><p>

乌云掩来，竟淅沥着飘起小雨来。她深深地依偎在他的胸膛里，她已将自己的一切，完全交给他了。<p><p>

他们甚至连避雨的地方都没有，但是他们也根本没有避雨的念头。<p><p>

时间一刻刻地溜走，辛捷感觉到他离死亡更近了，方才他虽然忘记了右臂的麻木与痛苦，但是现在他又感觉到了，再加上那种满足后的疲劳，他似乎已嗅到了“死”的气息。<p><p>

望着蜷伏在怀里的人，他深深地歉疚着。他暗骂自己为什么要临死的时候，占据一个少女的身心。<p><p>

然而，同时他却又是骄傲、满足和愉快的。<p><p>

这就是生命的矛盾，非但他无法解释，又有谁能解释呢？<p><p>

雨停了，他突然感觉异常的寒冷。他身上的颤抖，使得金梅龄也感觉到了。她抬起头来，问道：“你冷吗？”声音里有更多的温柔，辛捷点了点头，于是她站了起来，说：“我替你生个火好吗？”<p><p>

辛捷茫然摇了摇头，说：“不用了，反正我……”他不忍说完这句话，因为这对自己和她都是太残酷了，但是金梅龄当然能了解他话中的含意。悲哀又深深地占据了她的心。<p><p>

这美丽的少女悄然回过头去，用手背拭去脸上的泪珠，她真恨不得能放声一哭，但是她强制止着自己，不愿让自己的哭声更使临死的辛捷难受。她要他死在安详和快乐里，因为他们两人已融为一体了。<p><p>

在这江岸几乎没有可以生火的东西，她记起她腰带上系着的小荷包里有两块火石，那是为她“爹爹”抽烟袋时用的，她伸手一摸，居然还在，拿出来一看，虽然湿了却还勉强可以用。<p><p>

但是柴呢？她目光搜索着，江岸边都是泥沙和石块。<p><p>

突然，她发现刚刚救过他们一次的床板，还放在江岸上，她暗忖：“这一定可以生火的。”<p><p>

于是她走过去，将那床板搬了过来。<p><p>

辛捷感动地望着她步履艰难地为他做这些事，但是死亡的阴影，愈来愈重，他说：“龄妹妹，不要生火了，我只要你靠着我，我……我已经没有多长的时候能和你在一起了，希望你以后好好地自己保重。”<p><p>

金梅龄嘤咛一声，扑到他的怀里，双肩急遽地耸动着。她哭得如带雨梨花，辛捷也不觉至情流露，眼中掉下泪来。<p><p>

不知多久，辛捷只觉浑身愈来愈冷，手臂也愈来愈肿。金梅龄哽咽着爬了起来，解开辛捷的上衣一看，那暗黑之色已经扩展到肩头了。<p><p>

辛捷惨笑道：“还有多久？”金梅龄一咬牙，突地张口咬住辛捷的肩头，替他吮着血，一口一口地，但是暗黑之色一点也没有退。<p><p>

辛捷更感动。上衣一除，他冷得更厉害，牙齿也打起战来，他在石室十年，本已不避寒暑，此刻毒性发作，才会这样觉得奇寒彻骨。<p><p>

他打着抖说道：“龄妹妹，你生个火吧！我受不了。”<p><p>

金梅龄点了点头。方才她吮毒血，一点效果也没有，知道辛捷的命最多只能再活一两个时辰了。<p><p>

但是她此刻已下了决心，只要辛捷一死，她也绝不再活下去，刚才她感觉到的那种阻止她这样做的力量，此刻已没有了，因此她反觉泰然。<p><p>

她走过去拿起那块床板，虽然没有刀斧，但她心思一动，立掌一劈，那床板就劈成两半，她已将其中一半劈成许多小块，用火石点起火来，将辛捷搁在火旁，两人依偎地坐着。<p><p>

此刻，他们时刻的宝贵，远非其他任何事物所能比拟的，但是他们反而说不出话来，虽然距死已近，但只觉得柔情蜜意充满心胸。<p><p>

那床板乃檀木所制，烧得很快，片刻便快烧完了。金梅龄站了起来，去劈另一半床板。<p><p>

辛捷默默地计算着时间，此刻，那种麻痹的感觉，几已遍及全身，“快了，快了。”他低语着。<p><p>

另一半床板又一劈为二，金梅龄满心忧闷，右掌满蓄功力。“啪”的一掌，将床板拍得粉碎。<p><p>

突地，床板的边缘上，滚出几个瓶子来。金梅龄心中一动，跑过去拿起来一看，喜极高呼：“解药。”<p><p>

辛捷已渐昏迷，听到这两字，精神一振，看到金梅龄高兴得又叫又跳，嘴角也泛起一阵笑意，迷迷糊糊地晕了过去。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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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到他再醒来的时候，天已经黑了。<p><p>

金梅龄焦急地守候在他旁边，看到他睁开眼来，喜道：“捷哥哥，不要动，你已经没事了。”<p><p>

原来这床板正是“毒君金一鹏”放置解药的所在，金梅龄亦知道解药的用法，辛捷又一次靠着这块床板，死里逃生。<p><p>

金一鹏毒药虽极霸道，但解药也极奇妙，辛捷此刻虽觉身力俱倦，但已没有那种麻痹的感觉。<p><p>

金梅龄一看他醒来，高兴得又哭又笑，她内功已有根基，忙以本身的功力，替辛捷推拿了一会，但她自己亦是又累又饿，从清晨到此刻，她一直守候在辛捷身旁，未饮未食。此刻精神一松懈，靠在辛捷旁边，不觉沉沉睡去了。辛捷也知道自己生命无碍，他对金梅龄的感觉和爱，亦是刻骨铭心，呆呆地望着她，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帘上，自己也不觉又睡了。<p><p>

这一觉，直又睡了一夜，金梅龄睁开眼睛，看到辛捷已醒了，正痴痴地望着自己，娇笑道：“你看，我睡得好沉呀。”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