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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 慨述往事传绝艺（第3页）

说到此，萧三爷那么大年纪的人，竟如婴儿般哇哇哭了起来，阮伟整个人沉浸在萧爷爷的故事里，脑中萦回着那声凄厉而又感人的呼喊：“三郎！我先你去了！”竟忘了去劝劝萧爷爷。<p><p>

半晌后，萧三爷止住哭声，又道：“我的妻子见我无法胜得过那老贼，怕受辱令我难堪，竟自尽而亡，当时我一急之下，昏眩过去，直到第二天早晨，我才醒来，发觉睡在石阵外，爬起后顾不得全身疼痛，就向石阵内攻去，想和老贼拼命。<p><p>

“才走十余步，我又迷途了，赶紧坐下，静思一番，暗道：‘君子报仇，十年不晚。’何必徒逞匹夫之勇，我心一静，因入阵未深，很快走出阵外，离开柳州，赶紧回来，现今想起未曾将爱妻尸体带回，真是遗憾终生。”<p><p>

他停下话声，一口气喝完业已冰凉的苦茶，叹息一声，接着道：“失了爱妻，我已无意江湖，更无脸面现身武林，连女儿也不敢见一面，唯恐见着她，忆起爱妻，引起伤怀。在这里我遇着昔年被我搭救的一位落榜自杀书生，未想到他弃学从商，开起这家客栈，生意倒也不错，他见着我，便千求万求把我留下，我心想到哪里也不方便，不如落身此处，做个凡人，终老死去。这后院便是那书生完全拨给我起居的地方，我不好白吃白住，有时就帮着记记账，成了账房先生，但这十八年，无时无刻不深记着老贼的仇恨，及遗留在那里的妻，为要报此大仇，十八年来精研阵术武功，在武功方面确有不少成就，那招‘百变鬼影’当年我尚未练成，若然练成，不一定会败在那老贼手下，此外尚有不少精奥的暗器手法，我还未告诉你。”<p><p>

萧三爷目注在阮伟身上，问道：“你可知我是你的什么人吗？”<p><p>

阮伟颤声道：“萧爷爷，在江湖上可是人称萧三爷？”<p><p>

萧三爷微微点头，蓦然阮伟“咕咚”一声跪下，凄声喊道：“外公……外公……外公……”<p><p>

阮伟幼时曾听阮大成说起萧三爷，阮大成也常常自为有这么一个大有名望的岳父而骄傲。<p><p>

萧三爷老泪纵横，伸手扶起阮伟，含笑道：“乖孙儿，起来！起来！”<p><p>

阮伟坐定后，萧三爷抹去眼泪，道：“我因江湖上纷传我早已死去，不愿再让任何人知道我的行踪，若非发现你包裹里留存我女儿的遗物，我还不会露出行藏搭救于你。”<p><p>

当下阮伟说出母亲的死因，但只说出阮大成为父，并未道出亲生父姓吕的事来。<p><p>

萧三爷听到女儿的惨死，不胜唏嘘。<p><p>

阮伟忽道：“外公为何早不与伟儿相认，于今才说出？”<p><p>

萧三爷叹道：“一来你身体才好，不能接受大的刺激，二来为了鼓励你练功，说出后，反令你分了心，外公近来求功心切，苦练内功竟至伤了内腑，用不得真力，看来此生要报你外婆之仇，怕是无望了！”<p><p>

阮伟又跪下道：“外公说的一切很详细，伟儿将来定要替外公报此大仇。”<p><p>

萧三爷连忙扶起阮伟，正色道：“我早已有此意，可是你要知那老贼的武功，真是天下罕见，不可轻视。”<p><p>

阮伟道：“天下无难事，伟儿日后勤学武技，不怕此仇不报。”<p><p>

萧三爷大喜道：“你有此志向，实在难得，你且再跟我数日，我把十八年来精研到的武功，全部传授给你。”<p><p>

阮伟誓道：“伟儿全心一意学艺！将来为外婆手刃凶手，为娘报仇！”<p><p>

萧三爷忽道：“你有什么急事待办？”<p><p>

当下阮伟把聋哑虎僧及剑先生决斗九华山，以及自己三年学艺的经过一一道出。<p><p>

萧三爷颔首道：“你竟学会了瑜伽神功及天下第一的天龙剑法，武功底子已甚深厚，报仇雪恨，只要再加努力不怕无望，外公的仇恨完全看你来报了。”<p><p>

阮伟诺诺称是。<p><p>

萧三爷又道：“至于钟静其人，我派人去打听，只要他在金陵，不怕找不到。”<p><p>

阮伟道：“不知多久才可找到？”<p><p>

萧三爷道：“金陵不是小城，非数月工夫，很难找到一个只知姓名的人，还好，他断了一臂，有个特征，否则真不易找到呢！”<p><p>

一夕谈话，天已渐明，萧三爷指着床，向阮伟道：“好好睡一觉，明天起不要管别事，专心练功吧。”<p><p>

阮伟睡到下午才醒来，用毕食物后，萧三爷带来一件橡皮做的连身衣裤，吩咐阮伟穿起来。<p><p>

那橡皮衣裤，有数寸来厚，阮伟穿起来臃肿不堪，而且重量也不轻，阮伟才穿不习惯，连路都走不好。<p><p>

只见橡皮服上画满人身穴道图，萧三爷笑着指着皮服道：“别看这件衣服，费了金陵一位巧匠个把月的时间，才做好。”<p><p>

阮伟这才知道，这身怪衣服还是外公特别为自己订做的，心下却不知穿了它，有什么用处。<p><p>

萧三爷又道：“说起暗器这门功夫，包罗万象，天下没有一个人，敢称其中大行家，因暗器的变化太多了。”<p><p>

阮伟道：“外公不是说四川唐门是天下暗器之最吗？”<p><p>

萧三爷颔首道：“不错！一般讲来，中原以四川唐门的暗器功夫为最厉害，但四川唐门在暗器上，只能谈到毒辣两字，讲到变化还差得太远。”<p><p>

阮伟道：“什么是暗器的变化呢？”<p><p>

萧三爷干咳一声道：“譬如说，有的暗器能够在十数丈外伤人，有的暗器却只能近身才能伤人；有的暗器是有形之物，而有的暗器却是无形。<p><p>

“表面看来十数丈外伤人的暗器要比近身才能伤人的暗器厉害多了，其实却不然，就像你被‘花毒君’所伤的毒针套亦是暗器之一种，你能说那种暗器不厉害吗？<p><p>

阮伟想到“花毒君”柯轻龙的毒针套害得自己数月不能动弹，就胆寒震心，当下连连摇头，承认近身暗器的厉害。<p><p>

萧三爷接着又道：“仅就近身暗器便变化万端，若要一一举出，一天也说不完，就实质讲来，凡是近身暗器都阴损得很。江湖上有几种最厉害的近身暗器，伤人于无形之中，防不胜防，十分可怕，碰到它甚少有人能够生还……”<p><p>

阮伟道：“莫非江湖上的人都要学近身暗器了？”<p><p>

萧三爷摇头道：“那也不一定！”<p><p>

说着从袋中掏出一只锦囊，摸出一把五茫珠，道：“这五茫珠便是我的随身暗器，能够伤人于数十丈内，在暗器中与飞镖、强弓、弩箭同属正大光明之一种。<p><p>

“若要谈到它的威力，精湛者能够破金钟罩之类的气功，至于近身暗器，气功到家者，便对它无能为力了。<p><p>

“塞外风家四杰的弩箭功夫，江湖上闻名者莫不丧胆，其厉害处胜过近身暗器多矣！有很多武林人士想学风家的弩箭功夫，结果练了数载，不得其中的诀窍，比起风家还是不能一比。<p><p>

“总之暗器虽有不少的种类，你只要练精一种，自有无穷的效用，不要管它哪一种，若然学不到家，学了也等于白学！”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