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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 聋哑一僧天竺来（第4页）

阮伟见他年纪足可做自己的祖父，连忙恭声道：“晚辈阮伟。”<p><p>

公输羊大笑道：“好名字，好名字！请用早点，不要客气。”<p><p>

阮伟心知风尘异人不愿受人点滴恩惠，自己给了他酒喝，若不吃他东西，他定要不高兴，于是拿起一个馒头，大口嚼咬。<p><p>

公输羊高兴异常，咧开大嘴笑了笑，跟着阮伟吃起馒头，不一刻，一篮馒头，四碟果菜被他两位吃得干干净净，连馒头皮也不见剩下。<p><p>

公输羊吃饱后，便闭眼打坐，顷刻打出鼾声，大概他昨夜工作过于疲惫，竟能坐着便睡熟了。<p><p>

阮伟轻轻离开，走到一处面朝东方的陨石上，打开瑜伽神功练法要诀，按照其中所载法门一一练去。<p><p>

从卯初练到辰末，整整两个时辰，阮伟练得满身大汗，附近的积雪皆被他体热融化，但他觉到这两个时辰虽然艰苦，对于瑜伽神功却毫无进展，若不是熟练昆仑内功心法，早已活活冻死。<p><p>

阮伟叹了口气，不再强练，走下顶石想散散心，来到公输羊那里，见他仍坐着熟睡，面前的篮子却不在了，可能是那两位小婢收去。<p><p>

阮伟走了一会，忽见那边走来两位装束相同而非早晨两位的小婢。<p><p>

这两位小婢毫不客气，走到公输羊身前，尖叫道：“醒来！醒来！巳时已到，该受火刑了！”<p><p>

公输羊霍然惊醒，向阮伟苦笑一声，便随小婢而去。<p><p>

阮伟好生奇怪，心想公输羊明明身怀绝世功力，怎会如此惧怕几个少龄婢女。<p><p>

他想不出道理，便又走回顶石上苦练瑜伽神功，练了一个时辰，总觉得练了等于白练，丝毫无用。<p><p>

他烦恼异常，想到公输羊是否回来，便无心再练，他走到那里，恰遇公输羊摇晃走过来。<p><p>

公输羊走到早上坐的地方，“扑通”坐下，全身汗湿，气喘吁吁，本来不大看得出的皱纹，显突出来，状态甚是可怜。<p><p>

阮伟看得确是不忍，想上去慰问他几句，却不知如何开口，只有陪他默然坐下。<p><p>

到了午时，公输羊才稍稍恢复常态，阮伟想不透他是受的什么火刑，竟令他如此狼狈不堪。<p><p>

过了一会，又走来另二位披裘小婢，提着篮子放在公输羊面前，便谈笑走回。<p><p>

公输羊见到篮子，大是高兴，一一打开，一篮是白米饭，另一篮是四碟精美的菜肴。<p><p>

公输羊叹道：“这样好的菜，若有酒喝，岂不快哉！”<p><p>

阮伟想到昨天买庵没罗果时，带回两瓶好酒，聋哑虎僧没喝，尚存在洞中，不如拿来给他喝吧。<p><p>

当下飞快奔回洞中，取来两瓶好酒，放在公输羊身前，公输羊好像知道他会拿酒来，等他来后，高兴道：“一起吃！一起吃！”<p><p>

放菜的篮子内准备两副碗筷，那些小婢想必是知道公输羊有客人，不用招呼，便先放好。<p><p>

阮伟觉到肚子也饿了，随便坐下，“哗哗”吃了四大碗饭，公输羊一口气喝完一瓶酒，才将剩下的一篮饭全部吃完。<p><p>

公输羊一吃完，便坐着睡去，仿佛只有睡觉才能恢复他的疲倦。<p><p>

阮伟回到顶石上，练那瑜伽神功，再练了一个多时辰，他发现了一个秘诀，难怪练了几个时辰都不见有效，原来这瑜伽神功主要在一个“忍”字，要有很重的外在苦难加之于身，才能借力运动怪异的气流，否则初练者练来练去都没用，就好像阮伟练了一早上，姿态是练瑜伽神功，其实内在气流，是在复习昆仑内功心法而已。<p><p>

想到这里，信步走下顶石，想法去找这外在的苦难，以助自己练成瑜伽神功。<p><p>

走到公输羊那里，迎面又走来另两位小婢，走到公输羊面前，也不客气叫道：“申时已到，水刑在等着啦！”<p><p>

公输羊皱着眉头醒来，就要站起随小婢去受刑，阮伟见他愁苦之状，好生不忍，大叫道：“公输老前辈，晚辈代您去受这水刑。”<p><p>

两小婢闻言大惊，不由向阮伟看去，公输羊感激道：“好孩子！好孩子！你的内功虽已不错，但还受不了这等苦刑，老夫心领你这番诚意。”<p><p>

阮伟生就倔强性子，当下正色道：“老前辈可看不起晚辈！”<p><p>

公输羊叹道：“老夫若看不起你，就是不识精美璞玉的无目者。”他这番话的意思，是在慨赞阮伟根骨绝佳，如块璞玉，自己怎会看不起呢？<p><p>

阮伟大声道：“前辈既是看得起晚辈，怎知晚辈受不了苦刑？”他转首向两小婢道：“带路吧！”<p><p>

两位小婢心道：“主人吩咐每日巳、申两个时辰给公输羊受火、水两刑，却未规定不准别人代刑，这少年后生不知好歹，且给他去受一番苦，叫他知难而退。”<p><p>

两小婢默不作声，转身走去，公输羊被阮伟的话套住，不便再阻止，只有眼睁睁见他随两小婢而去。<p><p>

阮伟跟随她们来到一处隐秘的山坳广地，广地上站着十位同样装束的小婢，围在一块一人大小的白玉石板附近，那白玉不知有多少厚，因它埋在一个大坑中，坑的空间用冰块埋得紧紧的，白玉板石只露出三寸。<p><p>

小婢向另十位婢女低语后，十位婢女点点头，就一齐说道：“脱光衣服，睡在石板上受刑！”<p><p>

阮伟心道：“这哪里是水刑，那石板上顶多冰凉而已，岂能难倒于我！”当下迅速脱光衣服，只剩短裤头，跳上白玉石板。<p><p>

哪知他赤足才一踏上石板，寒冽之气，透骨而入，顷刻流到全身，冷得他大叫一声。<p><p>

十二小婢，顿时咯咯大笑，笑得前俯后仰。<p><p>

阮伟被笑连脸都羞不红，冻得他直打抖，等他再一睡下，牙齿立刻打战，声音响得老远，把那十二小婢笑得没停。<p><p>

阮伟这才晓得，书上曾道：“北方产千年寒玉，其寒胜雪，其凉胜露……”看来这块石板，怕有万年以上，莫说四周有冰浸着，就是放在大热天里，人睡在其上，亦要活活冻死。<p><p>

阮伟运用昆仑内功护身，竟是无用，当下想到瑜伽神功，立刻照着演练法门练去。<p><p>

此时虽觉周身凉得痛苦莫名，却不致损害到内脏，慢慢用“忍”心度过。<p><p>

一个时辰到了，十二小婢大惊失色，阮伟也觉得大喜，原来这一个时辰运练瑜伽神功，那气流竟能跟着演练法门一一流动，不像以前演练是演练，气流是气流，不能汇合的现象。<p><p>

他走下白玉石板，精神奕奕行过十二小婢，十二小婢把他看作怪人，目送到看不见为止。<p><p>

阮伟回到公输羊那里，公输羊见他毫无异状，也是奇怪得很，但既然人家代自己受刑，不便多问，再者晚上有事要做，只向阮伟笑笑示意，便闭目打坐。<p><p>

阮伟学着公输羊闭目打坐，坐了一会，两小婢送来晚餐，看来六对十二位小婢，轮流做事，但不见主人出现，甚是奇怪！<p><p>

两人晚餐后也不说话，各自闭目休息，阮伟竟也在闭目打坐中睡去。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