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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 侠气干云(第2页)

任风萍冷冷笑道:“那就要看兄台是以何物来交换了。”他目光陡然一亮,冷笑接口道:“兄台可知道,在下虽是一介草莽匹夫,但奇珍异宝、百万财富,却都没有看在眼里。”<p><p>

南宫平面色木然,心中也像是突然恢复了平静,缓缓道:“在下要向阁下交换解药之物,便是我南宫平的一条性命!”<p><p>

韦七全身一震,倒退一步,任风萍亦自一愕,沉声道:“兄台你说些什么?在下有些不懂。”<p><p>

南宫平朗声道:“阁下只要肯将解药交付与我,一日之后,在下必定再来此间……”<p><p>

任风萍冷冷截口道:“兄台纵然言重如山,但兄弟我却未见信得过阁下!”<p><p>

南宫平剑眉微轩,沉声道:“阁下如存有服下后一日必死的毒药,令我服下之后,再将解药取出!”<p><p>

任风萍突地又是一阵长笑,接口道:“好好,但兄弟却要问问兄台,究竟为了什么原因,兄台竟将别人的性命,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重要得多?”<p><p>

南宫平毫不思索,朗声道:“别人既有为我而死的义气,我为何没有为别人而死的决心?人生百年终难免一死,与其叫人为我而死,还不如我为别人而死,也死得心安理得得多。”<p><p>

任风萍哈哈笑道:“不错不错,人生百年,终须一死。”他笑声突顿,沉声道:“但兄台年纪轻轻,上有父母,下有爱侣,此刻若是死了,难道就不觉遗憾么?”<p><p>

南宫平目光一垂,心中突地想到了师父的遗命、父母的思念、朋友的交往、爱侣的柔情……但是他却又忘不了狄扬一日前那飞扬的笑容,与此刻那灰暗的面色。<p><p>

“难道他没有父母与朋友?在他心底深处,又何尝没有隐藏着一份秘密的相思?他若为我死了,又何尝没有许多人要为他伤心流泪?那些真挚的泪珠,又何尝没有为我流泪的人们那般晶莹清澈……”<p><p>

他不禁暗中长叹一声,又自忖道:“人们的生命,本就是一件神奇的事,生命的逝去与成长,往往并不是取决于生死之间,‘生’并未见得是最最可贵,‘死’也未见得是最最可怕,死去的人,有时比生者更使人忆念与尊敬,但生命本身的价值,却绝对是平等的,谁也没有权力认为自己的生命比别人的生命更有生存的价值,谁也没有权力认为自己的生命远比别人可贵!”<p><p>

任风萍目光流露着讥嘲轻蔑之色,凝望着南宫平,他深知自己的言语,已打动了面前这少年“以死易义”的决心!<p><p>

哪知南宫平突地抬起头来,缓缓道:“毒药在哪里?”<p><p>

任风萍面色一变,亦不知是惊怒抑或是钦佩,使得他面色闪变不定。<p><p>

韦七面色沉重,双掌紧紧握着木椅的扶手,目光却垂落在地下,丝毫不敢转动,像是生怕自己会见到什么惊人惨事似的。<p><p>

大厅中阴暗的角落里,突又响起那奇异的语声:“毒药在这里!”<p><p>

南宫平虽然死意已决,心头仍不禁为之一震,转目望去,朦胧的光影中,突地冉冉飞来一只黑漆漆的木盘。<p><p>

这木盘的来势,竟是这般奇异,就像是暗中有一个隐形之鬼,在托着它缓缓而行似的,悠悠地飞到南宫平面前。<p><p>

南宫平右掌一伸,托起了木盘,木盘上果然有一方玉匣,南宫平毫不迟疑地取下玉匣,右掌斜飞,将木盘用力掷了回去,只听“砰”的一响,木盘击在墙上,竟是无人接取!<p><p>

东方有朝阳升起,但初升的阳光,竟仍划不开这奇异的浓雾,又有一阵淡淡的香气,隐隐随风而来,任风萍目光凛然,诡异地望着南宫平,只见他仰首将玉匣中的白色粉末,尽数倒在口中。<p><p>

他神色是那般坚定,此刻被他吃在肚里的,生像不是穿肠入骨的毒药似的,他端起茶盏,满饮一口,只觉手掌又是一阵痉挛,竟连这茶盏也似要掌握不住:“难道这毒药发作得如此之快?”<p><p>

他钢牙暗咬,将玉匣与茶盏,一齐放回桌上,沉声道:“解药在哪里?”<p><p>

任风萍道:“什么解药?”<p><p>

南宫平面色一沉,大喝道:“你……你……”<p><p>

任风萍冷冷一笑,道:“毒药又不是我交给你的。”袍袖一拂,转身走去。<p><p>

南宫平只觉一阵怒火,突地在心头燃起,再也无法忍耐,和身向任风萍扑去。<p><p>

任风萍身形未转,依然缓步而行,眼看南宫平已将扑在他身上,哪知雾影中突有一阵劲风袭来,虽然漫无声息,劲道却令人不可抗拒,南宫平只觉自己似乎被十人合力推了一下,身不由主地斜斜冲出几步,“扑”地坐到椅上。<p><p>

韦七长叹一声,突地大步奔出厅外,任风萍却缓缓转过身来,南宫平定了定神,怒喝道:“无信义的匹夫,你……你……你……”<p><p>

雾影中冷笑一声,缓缓道:“有谁答应过要给解药于你!”<p><p>

南宫平心中热血震荡,已自说不出话来,只听雾影中那奇异的语声缓缓又道:“你一入此庄,生命已被**在掌内,哪有权力和力量,再用已属于我的生命,来与别人换取解药?”<p><p>

这声音虽是那般醇厚而沉重,但其中却无半丝情感,当真有如边荒的巨鼓,一声声敲入南宫平耳中,一声声敲在南宫平心上。<p><p>

他此刻心中,有如被人撕裂了一般,那种被人欺骗后的愤怒与悲哀,无可奈何的绝望与痛苦,正在残酷地撕着他的生命与情感。<p><p>

他狂怒着颤声喝道:“你……你……你是不是人!解药……拿解药来……”<p><p>

奇异的语声冷削、阴森、残酷地轻轻一笑,道:“解药,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,不但你此刻就要辗转呻吟死在这里,你那愚蠢的朋友,也要辗转呻吟,任凭无情的时光,一分一寸地夺去他的生命,你听,你可以听到他的呻吟之声,你看,你可以看到他那痛苦的挣扎,你此刻是否已感到‘死亡’的可怕,只是却也太迟了……太迟了……死亡!此刻已在你的眼前……”<p><p>

奇异的语声中,像是有一种奇异的力量,完全震慑了南宫平的心神。<p><p>

他只觉眼光渐渐涣散,力量渐渐消失,只有心中的愤怒与痛苦、绝望与悲哀,却仍是那般强烈。<p><p>

任风萍身如木石,冷然望着他,目光中既无怜悯,亦无欢愉,他就像一座无情的山石,全然无视于人们的生存与死亡。<p><p>

雾影中,神秘而无情的语声,再次响起:“你已知道了么?生命毕竟是可贵的,只可惜你已无法再有一次生命,是么?你若再有一次生命,就绝不会轻视它了,是么,现在——死亡已夺去了你的神智,夺去了你的情感,夺去了你的欢乐……甚至已夺去了你的痛苦与悲哀,现在——你已死了。”<p><p>

南宫平挣扎着想张开眼睛,但他的眼帘竟突地变得有千钧般沉重。<p><p>

所有一切的感觉,果然已渐渐离他远去,他奋起最后的力量,大喝一声,向前面扑了过去,向前面那已将完全黑暗的朦胧光影扑了过去!<p><p>

但是他身形方自跃起一尺,便不支倒在地上,耳边依稀听得任风萍的一声冷笑,他挣扎着抬起目光,目光更加蒙眬,蒙眬中仿佛有一条人影自黑暗中向他走来,是这死亡的意念,已使他眼帘沉重地垂了下去,他只能模糊地看到一双发亮的鞋子,缓缓向他移动着,一步,一步,一步……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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沉重的脚步声,一声接着一声。由远而近,由轻而重……<p><p>

初升的阳光,穿过浅紫垂帘边的空隙,照在雕花床边的罗纱帐上,深深垂落的纱帐边,又垂下一角罗衾,衾帐春浓,香气氤氲。<p><p>

随着脚步声,纱帐突被掀开一角,一个英俊的少年,突地坐到床边,他面容苍白,目光惊惧,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之事似的。<p><p>

那一线耀目的阳光,使得他抬手遮住眼帘,他不敢接触阳光,因为他怕这初升的阳光,会照出他心底的邪恶。<p><p>

脚步之声,突地停顿在门前,他面容惨然一变,垂下手掌,惶然站起,哪知他身后的罗帐翠衾中,突地发出一声娇笑,一只莹白如玉的纤纤玉手,一把捉着他的手腕,娇笑着道:“你要做什么?”<p><p>

惊慌的少年以惊慌的目光,望了门口一眼,罗帐中又轻笑道:“你问问是谁……问呀,怕什么?”<p><p>

少年干咳一声,沉声道:“谁?”虽是如此简单的一个字,但在他说来,却似已费了许多力气。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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