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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金龙密令（第6页）

他笑声之中，满是轻蔑讥嘲之意，南宫平剑眉微轩，朗声道：“什么真相？”<p><p>

高髻道人冷笑一顿，大声道：“你当‘不死神龙’抬棺而行，真的是求败求死么？他只不过是为了这具棺木中藏着一个人而已！”<p><p>

南宫平面色一变，道：“什么人？”<p><p>

高髻道人缓缓道：“什么人……”突又仰天狂笑起来，狂笑着道，“一个女人！一个无恶不作、淫荡成性，但却美若天仙的女人！”<p><p>

南宫平但觉心头一震，有如当胸被人击了一掌，轩眉怒目，厉声喝道：“你说什么？”<p><p>

高髻道人狂笑着道：“我说你师父‘不死神龙’龙布诗，在江湖中虽然博得了‘第一高手，抬棺求败’的佳话，其实却不过只是为了一个淫荡邪恶的女人！”他笑声越来越高，语声也越来越响，一时之间，漫山都响起了回音，似乎四面群山，都在轻蔑而讥嘲地狂笑着大喝，“他也不过是为了一个淫荡邪恶的女人……女人……”<p><p>

这一声声刺耳的回声，传到南宫平耳中，直如一柄柄锋锐的匕首，毫不留情地刺入他心里，因为这声音伤害的是他最尊敬的人！他虽在暗中抑止，但热血却仍冲上了他的头颅，使得他苍白的面色，变得赤红！高髻道人笑声渐衰，南宫平大喝一声，厉声说道：“你言语之中，若再辱及家师一句……”<p><p>

高髻道人接口道：“辱及家师……哼哼，我方才所说，句句俱是千真万确之事，你若是不信，不妨将那口棺木掀开看上一看，你便可知道，棺中所藏的人，究竟是谁！”<p><p>

南宫平道：“是谁？”<p><p>

高髻道人道：“你虽然年纪还轻，但你或者也曾听过……”他语声微顿，喉结上下一阵移动，一字一字地沉声接道，“‘孔雀妃子’梅吟雪这个名字！”<p><p>

有风吹过，南宫平激灵灵打了个寒战，只听高髻道人突地语声一变，锐声吟道：“世间万物谁最毒，孔雀妃子孔雀胆……”吟声渐渐消逝，他面上却渐渐泛起一阵难言的扭曲。<p><p>

南宫平沉声道：“‘孔雀妃子’与‘冷血妃子’可是一人？”<p><p>

高髻道人冷冷一笑，望也不望他一眼，自管接口吟道：“百鸟俱往朝丹凤，孔雀独自开彩屏……”<p><p>

南宫平双眉微轩，怒道：“我问你的话，你难道没有听见么？”<p><p>

高髻道人仰面望天，仍自吟道：“雪地吟梅彩屏开，孔雀妃子血已冷，妃子冷血人不知，神龙一怒下凡尘，九华山头开恶战，只见剑光不见人，剑光辉煌人影乱，观者唯有松、石、云，武林群豪齐焦急，不知胜者为何人？”他吟声愈念愈加尖锐激昂，面上的神色也愈见怨恚悲愤。<p><p>

南宫平紧握长剑，凝神倾听，只听他微微一顿，接口又自吟道：“神龙既有不死名，百战百胜傲群伦，孔雀彩屏难再展，神龙弹剑作长吟，武林巨毒从此去，益振神龙不败名！”吟声至此，戛然而止。<p><p>

南宫平道：“如此说来，‘孔雀妃子’便是‘冷血妃子’？”<p><p>

高髻道人目光森冷地扫向南宫平脸上，冷冷道：“不错，梅吟雪与梅冷血便是同一人。”突又仰天冷笑数声，一面说道，“吟雪！冷血！嘿嘿，好名字呀好名字，好绰号呀好绰号，我公……我真该为此浮一大白！”<p><p>

南宫平心中一动，脱口问道：“公什么？”<p><p>

高髻道人面色一变，道：“与你何关！”<p><p>

南宫平冷笑一声，道：“你既然藏头露尾，不愿说出自己的姓名，我也不屑再来问你！”<p><p>

高髻道人目光再次望向天上，南宫平厉声道：“但我却要将你方才所说的话，与我再说一遍。”<p><p>

高髻道人冷冷道：“什么话？”<p><p>

南宫平面寒如水，缓缓道：“这具紫檀棺木中，藏着一个活人，便是‘孔雀妃子’梅吟雪，此话可是出自你口？”<p><p>

高髻道人道：“不错！怎地？”<p><p>

南宫平突也仰天冷笑起来，一面厉声说道：“你方才既将那首在江湖中流传至今的歌谣，一字不漏地念出来，难道你就不知道这首歌谣中，说的是什么故事？”<p><p>

高髻道人冷冷道：“焉有不知之理！”<p><p>

南宫平手腕一震，剑光闪动，厉声道：“你既然知道，为何还要说出这些侮及家师的言语，昔年‘孔雀妃子’梅吟雪横行天下，她仗着她的武功、机智与美貌，不知使得多少武林人身败名裂，家毁人亡，却偏偏还有不知多少人为她美色所迷，拜倒在她裙下。”<p><p>

高髻道人冷笑道：“你居然也知道她的往事！”<p><p>

南宫平横目瞪他一眼，仍自接道：“武林中虽然对她怀恨，却又为她美色所迷，为她武功所惊，无人敢向之出手，家师一怒之下，才出头干预此事，九华山头，三日恶斗，家师卒以无上剑法，将之除去，那时候守在九华山下，等听消息的武林群豪，见到家师独自挟剑下山，莫不欢声雷动，当时那震天欢呼鼓掌声，据闻在十里之外的人都曾经听到！”<p><p>

他语声微顿，面上不禁露出钦服敬慕之色，长长叹息了一声，道：“只可惜我那时还未投入师门，不得参加那种伟大的场面，我也常以此为憾！”他目光一凛，厉声又道，“但此事武林中，人尽皆知，家师虽然未曾对我谈及，我也曾从别人口里听到此事，而且说及此事的人，莫不对家师那时的英风豪举折服，你此刻却要说，‘孔雀妃子’仍未死，还要说她此刻藏在这具棺木之内，你究竟是何居心，若不好生对我说出，莫怪要你立时命丧剑下。”<p><p>

高髻道人垂手而听，满面俱是轻蔑不屑之色。南宫平语声一了，他突又仰天狂笑起来，狂笑着道：“好个英风豪举，好个尽人皆服……龙布诗呀龙布诗，你虽死了，也该觉得惭愧吧！”<p><p>

南宫平剑眉怒轩，大喝一声：“你说什么？”掌中长剑，剑光点点，洒向高髻道人胸前。<p><p>

高髻道人笑声一顿，目光凛然，南宫平掌中长剑的剑光，虽在他胸前不及三寸处闪动，他却身形未后退半步，沉声道：“你对你师父这般信仰敬服，我纵然再说千百句话，你也不会相信！”<p><p>

南宫平肃然道：“正是！”<p><p>

高髻道人道：“但我只要举手之劳，便可叫你对你师父失望！”<p><p>

南宫平厉声道：“你如此胡言乱语，实令我……”<p><p>

高髻道人截口道：“你虽不相信我的言语，但你不妨将棺木打开看一看，看看那里面藏的可是梅吟雪，可是那武林中人人唾弃的荡妇‘冷血妃子’？”他话声越说越高，说到最后一句，已是声嘶力竭。<p><p>

南宫平心中一动，暗暗忖道：“如此说话的人怎会说出谎话！”心念一转，又自忖道，“他说的若非谎话，岂非就表示师父真的是将‘孔雀妃子’藏在棺中，而瞒尽天下人的耳目，师父他老人家一生行侠，光明磊落，却又怎会做出这种事来？”<p><p>

一念至此，他虽不禁在暗中责备自己对师父的不敬，却又有些疑惑矛盾。<p><p>

只听那高髻道人长叹一声，又道：“你只要将那具棺木掀开让我看上一眼，棺中若非‘冷血妃子’其人，我便立时横剑自刎，而且死得心甘情愿，却不会埋怨于你！”<p><p>

南宫平双眉深皱，垂首沉思，满脸俱是矛盾痛苦之色，他若是依言打开棺木，岂非就变得像是他连自己平日最敬服的师父都不信任？他若不打开棺木，又怎能消除心头的疑念？<p><p>

抬目望处，华山山巅，仍是云蒸雾涌，南宫平心中的思潮，也正如弥漫在山巅处的云雾一般迷乱。<p><p>

高髻道人目光凝注，见到他面上沉郁痛苦之色，突地冷笑一声，道：“你若是不敢打开棺木，便是说你对师父的人格，也不敢完全信任！”<p><p>

南宫平怒喝一声：“住口！”<p><p>

高髻道人只作未闻，缓缓说道：“否则这棺木既是空的，你师父又未曾令你不准开棺，那么你此刻掀开看上一看，又有何妨！”<p><p>

南宫平心中暗叹一声，口中却厉声喝道：“棺中若无其人，你是否真的……”<p><p>

高髻道人斩钉断铁地截口说道：“我立时便自尽在你面前……”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