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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五章 尾 声（第3页）

“是独孤痴和小方？吕三呢？”<p>

“吕三不会在那里。”班察巴那说，“他一向认为只有我才是他的对手，也知道我绝不会到那里去的，他怎么会去？”<p>

来的这个人叹了口气：“你实在很了解他，比他自己想象中还要多得多。”<p>

“现在卜鹰和波娃都已经死了。苏苏离开了吕三之后，已经是个无足轻重的人，死活都不重要了。阳光是我的新人，她会了解我。虽然她心里也会觉得我的手段太过分，也会为卜鹰和小方悲伤，但是她一定会假装什么事都不知道的。”班察巴那说，“以后她说不定会嫁给我。”<p>

“她一定会嫁给你。”来的这个人说，“因为她也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，应该知道只有嫁给你才是最聪明的做法。”<p>

他居然没有问吕三和齐小燕的下场，因为他就是吕三身边最亲信的属下吕恭。<p>

“这次三爷确实已将他属下的精锐大多数全部调集到这里。他这么做有两种用意。”吕恭说，“第一，他当然是要你相信他到了这里，要你将你属下的精锐也调集到这里来。第二，他的属下本来都是江湖中的亡命徒，他从来都没有真正信任过他们，根本就没有把他们的死活放在心上，所以卫天鹏断臂之后，很快就失踪了。因为他已没有用。”<p>

“我明白他的想法。”班察巴那道，“留着这么样一批人在身边，就好像养着一批虎狼在身边一样，随时都得提防着他们反咬一口。他养着他们只不过是要用来对付我的，现在正好利用我来除去他们，让我们同归于尽。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。”<p>

“你呢？”吕恭问，“你的想法是不是也跟他一样，也想利用这次机会来除去一些你觉得有问题的人？”<p>

“是的。”班察巴那居然承认，“我的想法也跟他一样，只不过比他好一点而已。因为我的身边没有像你和沙平这样的人。”<p>

“你也知道沙平的事？”<p>

“我早就算准他会走的。”班察巴那说，“这几年来他为自己留下的钱财，已经足够让他的重孙子坐吃一生，为什么还要替吕三卖命？”<p>

吕恭忽然笑了笑：“如果你真的认为沙平能走，你就错了。三爷也早就算准他做完那件事之后就会走的。他在胡大麟他们的坟前喝的那三杯酒中，就有一杯是必死无救的断肠毒酒。”<p>

“你怎么会知道？难道是你在酒中下的毒？”<p>

“当然是我。”吕恭也不否认，“只有我才能做这种事。因为我只不过是个没有用的奴才而已，我的武功在江湖中只能算是第八流的，随便什么人用一根手指头就可以杀了我。直到现在为止，我私人的积蓄只有三百二十两银子，所以从来也没有人怀疑过我。”<p>

“但是现在你已经是个非常有钱的人了。”班察巴那说，“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思，将五十万两银子用你的名义分别存入了你指定的那十八家钱庄，存折也已摆在你指定的地方。”<p>

“我知道。”<p>

“你答应我的事呢？”<p>

吕恭反问：“如果我告诉你吕三此刻在哪里，你有把握能杀他？”<p>

“你也应该知道我从来都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。”班察巴那道，“在这一战中，我的损失本来就比他少，何况我还有个最好的助手。吕三根本不知道我已先一步网罗了齐小燕。”<p>

班察巴那微笑解释：“齐小燕也是个聪明的女人，现在她的剑法已不比小方差。”<p>

吕恭什么事都不再问了，从袖子里抽出个纸卷：“这张图标明的，就是三爷的根本重地。那条噶尔渡金鱼，就是开启那地方秘密枢纽的钥匙。”<p>

班察巴那接过纸卷，又盯着他看了很久，忽然问道：“你为什么肯如此轻易就把这秘密交给我？难道你不怕我杀了你？”<p>

吕恭笑了笑：“那十八个存折都已被我藏在一个绝对没有别人能找得到的地方。那十八家钱庄都是只认存折不认人的。对你来说，五十万两银子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，你以后说不定还有用得到我的时候。你要成大事，何苦杀我这么样一个无举足轻重的小人物？”<p>

走出了很远之后，吕恭忽然又回过头来问：“你真的有把握，能确定这件事绝对一定能这么样结束？”<p>

班察巴那眼中忽然露出种很奇怪的表情。<p>

“这件事我已经计划了很久，当然已经很有把握。”他又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盯着吕恭看了很久，“只不过我还有个秘密要告诉你。”<p>

“什么秘密？”<p>

“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绝对的事。”班察巴那道，“以后的事谁也没法子预测。”<p>

吕恭也盯着他看了很久，眼中忽然露出前所未有的尊敬之色。<p>

“你说得对极了，”吕恭道，“我一定会把你这句话永远记在心里。”<p>

说完了这句话，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。班察巴那果然没有阻拦，只不过轻轻地叹了口气：“我还有个秘密要告诉你。”他说，“有时候我实在也想做一个你这样的小人物。你的日子过得实在比我们快活得多。”<p>

班察巴那实在是个人杰，说出的话实在对极了。<p>

这世界上确实没有绝对的事，他的计划虽然精确周密，可惜他毕竟还是人，还是无法将人类的思想和感情计算得完全准确。<p>

尤其是小方和独孤痴这种人。<p>

他们虽然“痴”，却不“蠢”。如果有人认为可以将他们像傀儡般摆布，那个人就无疑犯下了致命的错误。<p>

等到班察巴那眼看着他要做的每件事，都几乎已按照他的计划完成时，忽然发现小方和独孤痴并没有死，而且已经出现在他面前，他才知道自己犯下的错误多么可怕。<p>

可是他并没有怨天尤人。<p>

他临死的时候，只说了一句话：“这是我自己找的，我死而无怨。”<p>

是自己做错的事，自己就要有勇气承担。既不必怨天尤人，也不必推诿责任。就算错得没有别人想象中那么多，也不必学泼妇骂街、乞丐告状的，到处去向人解释。<p>

所以班察巴那还是不愧为人杰，不管他人是死是活，他至少还没有做过丢人现眼、让人看不起的事。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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