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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九章 交 易（第5页）

独孤痴的剑法中，有很多运气的方法和剑式的变化，都是他以前从未听人说过也从未想到过的。<p>

这种剑法变化虽然不多，可是每一种变化都出人意料。<p>

剑式的变化不但要靠手法运用的巧妙，还要有一股劲。<p>

没有气，就没有劲。<p>

独孤痴剑法中最巧妙的一点，就是他运气的方法。<p>

——气从绝不可能发出的地方发出，剑从绝不可能出手的地方出手。<p>

——气劲在腕，一剑穿胸。<p>

这就是技巧。<p>

这种技巧必须苦练。<p>

在这段日子里，他几乎忘记了阳光和卜鹰，几乎忘记了所有那些他本来绝对忘不了的人。<p>

他当然并没有真的忘记，只不过禁止自己去想而已。<p>

学剑不但要苦练，而且要有天赋。肯苦练的并不少，有天赋的人却不多。<p>

对千千万万个想在江湖中出人头地，想成名却又未成名的少年来说，剑不仅是种杀人的利器，也是种代表成熟、荣誉、地位的象征。<p>

远在千百年前，第一柄剑铸成之后，想学剑也肯苦练的少年就不知有多少。<p>

其中能练成的又有几个？<p>

如果说小方是个天生就适于学剑的人，齐小燕无疑也是。<p>

不到三个月，她就已将小方剑法中所有她应该学、值得学的东西，全部学会。<p>

三个月之后，她到小方这里来的次数就没有以前那么多了。<p>

她不来的时候，也有人替小方送饭来。<p>

送饭来的，就是那个第一次带小方到那破庙去见她的小孩。<p>

“我叫大年。”这个小孩子告诉小方，“因为我是大年初一生的，所以叫大年。”<p>

大年说他已经十三岁，可是他看起来最多只有**岁。<p>

“我从小就吃不饱穿不暖，所以永远都好像长不大的样子。”大年又告诉小方，“有很多人都在背后骂我，说我一肚子都是坏水，所以才长不高长不大。可是我一点都不在乎。”<p>

他说话的口气又好像比他实际年龄大得多：“只要他们不当面骂我就成了。”<p>

“他们从来都没有骂过你？”<p>

“从来都没有。”大年说，“因为他们不敢。”<p>

小方看着他，看着他圆圆的脸，看着他脸上时常都会露出来的那种老气横秋的样子，忍不住问：“这地方是不是有很多人都很怕你？”<p>

想起了客栈里那个伙计对他的态度，所以小方才这么问。<p>

大年却摇头。<p>

“他们怕的不是我，怕的是我们老大。”他挺起胸道，“我敢说这地方没有一个人敢惹他。”<p>

“为什么？”<p>

“因为谁惹他谁就要倒霉。”<p>

“怎么样倒霉？”<p>

“有的人在半夜里头发胡子都被剃光，有的人早上起来忽然发现那两道眉毛不见了。”大年扬起眉，“开当铺的老山西，头天晚上踢了他一脚，第二天他那只脚就肿得像猪脚一样。”<p>

他的圆脸上充满骄傲得意之色：“自从那次之后，这地方就没有人敢惹我们了，因为大家都知道我们是他的小兄弟。”<p>

小方笑了笑。<p>

“看来你们这位老大本事倒真不小。你们有了这么样一位老大，一定很高兴。”<p>

“当然高兴。”大年说，“他不但给我们吃，给我们穿，而且处处照顾我们。”<p>

“他对你们这么好，你们怎么样报答他？”<p>

“现在我们虽然没法子报答他，可是等我们长大之后，我们也会替他做些事的。”大年瞪着眼，说得很认真，“只要能让他高兴，随便什么事我们都做。就算他要我们去死，我们也会去。”<p>

他又像大人般叹了口气：“只可惜我们现在还太小，只能替他做点小事。只能替他送送东西，跑跑腿，打听打听地面上的消息。”<p>

他又挺起胸，很认真地说：“如果这附近有什么陌生人来了，第一个知道的一定是我们老大；如果地面上出了什么奇怪的事，第一个知道的一定也是他。”<p>

小方也在心里叹了口气。他忽然发现这个女孩子不但有头脑、有手段，而且有野心。<p>

也许她的野心远比任何人想象中都大得多。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