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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章 蓝色的阳光（第5页）

“不错，有朋友的确比没有朋友好。”小方轻轻叹息，“鸟朋友有时候也比人朋友好。”<p><p>

“为什么？”<p><p>

“因为人会骗人、害人，鸟不会。”<p><p>

小方已经准备走了，他不想让这天真的小孩知道太多人心的诡计。<p><p>

小孩却又问他：“你呢？你对朋友好不好？”他问的话很奇怪，“如果你有个朋友需要你帮助，想要你去看看他，你肯不肯去？”<p><p>

小方回过头，看着他：“如果我肯去，又怎么样？”<p><p>

“你肯去，现在就跟我走。”<p><p>

“跟你走？”小方问，“为什么要跟你走？”<p><p>

“因为我就是你那个朋友叫我来找你的。”小孩说，“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你一夜。”<p><p>

小方更惊讶：“你知道我是谁？”<p><p>

“我当然知道。”小孩道，“你姓方，别人都叫你要命的小方。”<p><p>

“我那个朋友是谁？”<p><p>

“我不能说。”<p><p>

“为什么？”<p><p>

“因为他要我替他保守秘密，我已经答应了他。就算你杀了我，我也不会说出来的。”<p><p>

小方的好奇心无疑已被引起。<p><p>

一罐小虫，一个小孩，一个需要他帮助的朋友，一件宁死也不能说出的秘密。<p><p>

他从未想到这些事居然能连在一起，他想不通这其中有什么联系。<p><p>

“好。”小方忽然下了决心，“我跟你去，现在就去。”<p><p>

小孩却又用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着他看了半天。<p><p>

“我能替你的朋友保守秘密，你呢？”<p><p>

他问小方：“你能不能替朋友保守秘密？”<p><p>

小方点头。<p><p>

小孩忽然跳起来，用一只脏得出奇的小手，拉起小方的手：“你跟我来。”<p><p>

远处钟鼓齐鸣，一声声梵唱随风飘来，宝塔的尖顶在太阳下闪着金光。<p><p>

天空澄蓝，阳光艳丽，充满了神圣庄严肃穆的景象。<p><p>

肮脏的小巷里，却挤满了各式各样卑贱、平凡、穷困、龌龊的人，他们的神佛好像并没有听到他们的祈求祷告，并没有好好地照顾他们。<p><p>

但是他们从不埋怨。<p><p>

小孩拉着小方的手，穿过人群，穿过小巷，来到一座宏大壮丽的寺院。<p><p>

“这里是什么地方？”<p><p>

“是大昭寺。”<p><p>

到大昭寺来干什么？那个神秘的朋友是不是在大昭寺等他？<p><p>

小孩像故意不让小方再问，很快地拉着他，从无数虔诚的香客中挤了进去。<p><p>

他明明是个小孩子，可是他做出来的事却不像小孩做的。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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壮丽的寺院，光线却十分阴森幽暗，数千支巨烛和用牛油做燃料的青铜灯，在风中闪动着神秘的火焰。<p><p>

高耸的寺墙上，有无数神龛，供奉着面目狰狞的巨大七色神像，在闪动的烛火中，更显得诡秘可怖。<p><p>

也许就是这种力量，才能使人们的心神完全被拘摄，完全忘记自我。有的香客脚上甚至拖着沉重的铁镣，在佛堂里爬行。<p><p>

小方了解他们这种行为，世上有很多人都希望能借**上的苦痛，消除心上的愧疚、罪愆。<p><p>

他自己也仿佛沉浸入这种似真似幻、虚无玄秘的感觉中。他忽然了解到宗教力量的神奇伟大。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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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气中氤氲着酸奶和香烛的气味，风中回荡着钟鼓铜钹声，沉重的阴影中灯火摇曳。低沉快速的经咒声随着佛前的祈祷轮响动。<p><p>

小孩忽然停下来，停在石壁上一个穹形的石窟前。<p><p>

石窟里有一幅色彩鲜艳，但却恐怖至极的壁画，画的是一个狰狞妖异的罗刹鬼女，正在吸吮着一个凡人的脑髓。<p><p>

精密细致的画功，看来栩栩如生，小方虽然明知这只不过是幅图画，心里还是觉得很不舒服。<p><p>

小孩忽又问他：“你知不知道这个人是谁？这个罗刹鬼女为什么要吸他的脑髓？”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