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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 一剑穿心（第2页）

小方刚准备走，想不到居然有人替他说话了。<p><p>

加答一直想说的。想说，又不敢说，现在才壮起胆子。<p><p>

“不是他，他不是。”<p><p>

“不是什么？”<p><p>

“不是你们说的那个人，我不是瞎子，他杀了人，我看得见。”<p><p>

“你看得见？”<p><p>

“我跟他，他跟我，就好像一个人跟一个人的影子，一直在一起。”<p><p>

唐麟冷笑：“你抱着马沙的尸体痛哭流涕时，你也看见他在哪里？”<p><p>

加答不说了。<p><p>

他只有一根肠子，一根从嘴巴通到底的肠子，看见了就是看见了，没看见就是没看见。<p><p>

唐麟用一只青筋已暴出的手揉了揉他那双发红的眼睛。“我的话已经说完了，我的意思你们一定完全都明白。”他挥了挥手，“你们走吧。”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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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个人都走了。<p><p>

小方走得最快，因为他知道有人在等他，可以给他安慰。<p><p>

他刚走入他的帐篷，刚看见蜷伏在毛毡中的波娃，就听见一声惨呼。<p><p>

这次他没有睡着，这次他听得很清楚，惨呼声就是从他刚才离开的那帐篷中传出来的，而且就是唐麟的声音。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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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麟已经死了，等他们赶回那帐篷时，唐麟已经死了。<p><p>

一柄雪亮的剑，从他的前胸刺入，背后穿出。<p><p>

一剑穿心而过。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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帐篷里依旧灯火通明。<p><p>

一击致命、一刺穿心的那柄剑，依旧留在唐麟的尸体上。<p><p>

雪亮的剑，亮得就像是眼睛。<p><p>

初恋少女的梦眼，黑夜中等着捕鼠的猫眼，饥饿时等着择人而噬的虎眼，准备攫鸡时的鹰眼，噩梦中的鬼眼。<p><p>

如果你能想象到这几种眼光混合在一起时是种什么样的光芒，你才能想象到这柄剑的光芒。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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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上也闪着光。<p><p>

不是这柄剑的亮光，而是一种暧昧的、阴森的、捉摸不定、闪动不停的寒光。<p><p>

发出这种闪光的，是十三枚花芒般的铁器。刚才被召集的人现在大半都已回来，其中有很多人眼睛都很利。<p><p>

可是他们虽然能看得出发光的是什么，却看不出它的形状。<p><p>

其中难免有人想捡起一枚来看看，看清楚些。<p><p>

驼子忽然大喝：“不能碰，碰不得！”<p><p>

只可惜他说得迟了些，已经有人捡起了一枚。<p><p>

他刚捡起来，只看了一眼，他的瞳孔就已突然涣散，他的脸就已开始变色，变成一种暧昧的、阴森的死灰色，嘴角同时露出了一种诡秘而奇异的笑容。<p><p>

每个人都在吃惊地看着他这种变化，他自己却好像完全没有感觉到。<p><p>

他还在问：“你们看我干什么？”<p><p>

这句话只有七个字，说出了这七个字，他的脸就已完全扭曲变形，他的人就好像一个忽然被抽空了的球，忽然萎缩、倒下。<p><p>

他倒下时脸色已发黑，死黑，可是那种诡异的笑容却还留在他脸上。<p><p>

他已经死了，可是他自己好像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。<p><p>

他好像还觉得很愉快。<p><p>

别的人却已全身发冷，从鼻尖一直冷到心里，从心里一直冷到足底。<p><p>

有些见闻比较广的人已经看出来他是中了毒，却还是想不到他只不过用手捡起一样东西就会中毒，毒性竟发作得这么快。<p><p>

只有几个人知道他捡起的这样东西，就是蜀中唐门威震天下，令天下英雄豪杰闻名丧胆的毒药暗器。<p><p>

小方知道的比任何人都多。<p><p>

他不但知道这种暗器的可怕，也知道这柄剑的来历。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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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是魔眼。”<p><p>

驼子拔出了尸身上的剑，剑锋上没有留下一滴血，明亮如秋水般的剑锋上，只有一点瑕疵，看来就像是一只眼睛。<p><p>

“魔眼？”有人忍不住问，“什么是魔眼？”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