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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生死之间（第2页）

有些问题根本就用不着言语来回答，也不是言语所能回答的。<p><p>

这个人居然能了解。<p><p>

所以他没有再问，却慢慢地走了过来，他走路的姿态也跟他站立时同样奇特。<p><p>

别人根本没有看见他移动，可是他忽然就已到了小方躺着的那张软榻前。<p><p>

小方的剑就摆在软榻旁那木几上，他忽然又问：“这是你的剑？”<p><p>

这问题不难回答，也不必拒绝回答。<p><p>

“是，是我的剑。”<p><p>

“你使剑？”<p><p>

“是。”<p><p>

忽然间，剑光一闪，如惊鸿闪电。<p><p>

谁也没有看见这个人伸手去拿剑、拔剑，可是木几上的剑忽然就已到了他手里。<p><p>

剑已出鞘。<p><p>

一柄出了鞘的剑到了他手里，他这个人立刻变了，变得似乎已跟他手里的剑一样，也发出了惊鸿闪电般的夺目光芒。<p><p>

可是这种光芒转瞬就已消失，因为他掌中的剑忽然又已入鞘。<p><p>

他的人立刻又变得绝对静止，过了很久，才一个字一个字地说：“世人铸剑千万，能称为利器却只不过其中二三而已。”<p><p>

“宝剑名驹，本来就可遇而不可求，万中能得其一，已经不能算少了。”<p><p>

“你的剑是利器。”<p><p>

小方微笑：“你的眼也很利。”<p><p>

这人又问：“你用它杀过人？”<p><p>

“偶一为之，只杀该杀的。”<p><p>

“善用利器者，才能杀人而未被杀，你的剑法想必不差。”<p><p>

“还算过得去。”<p><p>

这人又沉默良久，忽然道：“那么你另外还有条路可走。”<p><p>

小方也忍不住问：“哪条路？怎么走？”<p><p>

“用你的剑杀了我！”他声音全无情感，“你能杀我，你就可以不死。”<p><p>

“否则我是不是就要死在你的剑下？”<p><p>

“是的。”<p><p>

他慢慢地接着道：“有资格死在我剑下的人并不多，你能死在我剑下，已可算死而无憾。”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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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句话实在说得太狂，如果是别人说出的，小方很可能会笑出来。<p><p>

小方没有笑。<p><p>

这句话不可笑，因为他看得出这个人说的是真话，简简单单的一句真话，既没有炫耀，也不是恫吓，他说这句话时，只不过说出了一件简单的事实。<p><p>

不管怎么样，能死在这人的剑下，总比躺在那里等死好。<p><p>

能与这样的高手决一生死胜负，岂非也正是学剑者的生平快事？<p><p>

小方生命中的潜力又被激发——也许这已是最后一次，已经是他最后一分潜力。<p><p>

他忽然一跃而起，抓住了他的剑。<p><p>

“什么时候？什么地方？”<p><p>

“你说。”<p><p>

“就在此地，就是此刻。”<p><p>

“不行？”<p><p>

“我的人在此，剑也在此，为什么不行？”<p><p>

“因为你的人剑虽在，精气却已不在。”这人的声音还是全无情感，“我若在此时此地杀了你，我就对不起我的剑。”<p><p>

他淡淡地接着道：“现在你根本不配让我出手！”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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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方看着他，心里忽然对他有了种从心底生出的尊敬。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