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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 瞎 子（第5页）

奇怪的是，小方心里却似乎已有了种不祥的预兆，仿佛已看见他们之间有个人倒了下去，倒在对方的剑下，倒在自己的血泊中。<p><p>

他看不见倒下去的这个人是谁。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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银铃般的笑声又响起。<p><p>

那个蒙面的女人又从帐篷外钻了进来，手里还捧着那个金盆。<p><p>

她的笑声清越甜美，不但显出她自己的欢悦，也可以令别人愉快。<p><p>

小方却十分不愉快，也想不通她为什么会笑得如此愉快。<p><p>

他忍不住问：“你能不能给我喝点水？”<p><p>

“不能，”她带着笑摇头道，“这盆水已经脏了，不能喝。”<p><p>

“脏水也是水，只要是水，就能解渴。”<p><p>

“我还是不能给你喝。”<p><p>

“为什么？”<p><p>

“因为这盆水本来就不是给你喝的。”<p><p>

她还在笑：“你应该知道在沙漠里水有多珍贵，这是我的水，我为什么要给你喝？”<p><p>

“你宁可用这盆水替我洗澡，却不肯给我喝？”<p><p>

“那完全是两回事。”<p><p>

为什么是两回事？<p><p>

小方完全不懂，她的话实在让人很难听得懂。<p><p>

幸好她已经在解释。<p><p>

“我替你洗澡，是我的享受。”<p><p>

“你的享受？什么享受？”小方更不懂。<p><p>

“你是个身材很好的年轻男人，从头到脚都发育得很好，替你洗澡，我觉得很愉快，如果让你喝下去，就是另外一回事了。”<p><p>

她笑得更甜：“现在你是不是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？”<p><p>

小方也想对她笑笑，却笑不出。<p><p>

现在他虽然已经听懂了她的话，却不懂她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的。<p><p>

这简直不像人话。<p><p>

她自己却好像觉得很有道理：“这是我的水，随便我高兴怎么用它，都跟你完全没有关系，如果你要喝水，就得自己去想法子。”<p><p>

她笑起来的时候，眼睛就弯弯地眯了起来，像一钩新月，又像是个鱼钩，只不过无论谁都能看得出她想钓的不是鱼，而是人。<p><p>

“如果你想不出法子来，我倒可以指点你一条明路。”<p><p>

这是句人话。<p><p>

小方立刻问：“我用什么法子才能找到水，到哪里去找？”<p><p>

她忽然伸出一只秀白的手，向小方背后指了指：“你只要回过头就知道了！”<p><p>

小方回过了头。<p><p>

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，已经有个人从后面走入了帐篷。<p><p>

平时就算有只猫溜进来，也一定早已被他发觉，可是他太累、太渴、太想喝水，只等到他回过头，才看见这个人。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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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看见的是卫天鹏。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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卫天鹏身材高大，态度严肃，气势沉猛，十分讲究衣着，脸上终年难得露出笑容，一双凛凛有威的眼睛里，充满了百折不挠的决心。<p><p>

无论在任何时候，任何地方，他都能保持别人对他的尊敬。<p><p>

他做的事通常也都值得别人尊敬。<p><p>

今年他五十三岁。二十一岁时，他就已是关中最大一家镖局的总镖头，这三十年来，始终一帆风顺，从未遇到过太大的挫折。<p><p>

直到昨天他才遇到。<p><p>

黄金失劫，他也有责任，他的亲信弟子，忽然全都惨死。<p><p>

但是现在他看来仍然同样威严尊贵，那种可怕的打击，竟未能让他有丝毫改变。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