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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怒 箭（第5页）

卜鹰道：“搜魂手和水银。”<p><p>

小方道：“水银？”<p><p>

卜鹰道：“你没有听过这个人？”<p><p>

小方道：“水银是个人？是个什么样的人？”<p><p>

卜鹰道：“谁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，甚至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。我也只知道他是个杀人的人，以杀人为生。”<p><p>

小方道：“这种人不止他一个。”<p><p>

卜鹰道：“但是他要的价钱至少比别人贵十倍，因为他杀人从来没有失手过。”<p><p>

小方道：“我希望他是个女的，是个很好看的小姑娘，如果我一定要死，能够死在一个美女手里总比较愉快些。”<p><p>

卜鹰道：“他可能是个女的，可能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，也可能是个老头子、老太婆。”<p><p>

小方道：“也可能是你。”<p><p>

卜鹰沉默着，过了很久，才缓缓道：“也可能是我。”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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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更冷，黑暗已笼罩大地，两个人静静地躺在黑暗中，互相都看不见对方的脸。又过了很久，小方忽然又笑了：“我实在不该怀疑你的。”<p><p>

卜鹰道：“哦？”<p><p>

小方道：“如果是你，现在我已是个死人。”<p><p>

卜鹰冷冷道：“我还没有杀你，也许只因为我根本不必着急。”<p><p>

小方道：“也许。”<p><p>

卜鹰道：“所以你只要一有机会，就应该先下手杀了我。”<p><p>

小方道：“如果你不是水银呢？”<p><p>

卜鹰道：“杀错人总比被人杀错好。”<p><p>

小方道：“我杀过人，可是我从来没有杀错过人。”<p><p>

卜鹰道：“你杀的人都该死？”<p><p>

小方道：“绝对是。”<p><p>

卜鹰道：“可是我知道你至少杀错了一个人。”<p><p>

小方道：“谁？”<p><p>

卜鹰道：“吕天宝。”<p><p>

他又道：“你明明知道他是富贵神仙的独生子，你明明知道你杀了吕天宝后，富贵神仙是绝不会放过你的，你当然也知道江湖中有多少人肯为他卖命。”<p><p>

小方道：“我知道！”<p><p>

卜鹰道：“你为什么要杀他？”<p><p>

小方道：“因为他该杀、该死！”<p><p>

卜鹰道：“可是你杀了他之后，你自己也活不久了。”<p><p>

小方道：“就算我杀了他之后马上就会死，我也要杀他。”<p><p>

他的声音忽然充满愤怒：“就算我会被人千刀万剐，打下十八层地狱去，我也要杀他，非杀他不可！”<p><p>

卜鹰道：“只要你认为是该杀该死的人，你就会去杀他，不管他是谁都一样？”<p><p>

小方道：“就算他是天王老子也一样！”<p><p>

卜鹰居然也叹了口气，道：“所以现在你只有等着别人来要你的命了！”<p><p>

小方道：“我一直都在等，时时刻刻都在等。”<p><p>

卜鹰道：“你绝不会等得太久的。”<p><p>

无边无际的黑暗，死一般的静寂，没有光，没有声音，没有生命。<p><p>

小方也知道自己不会等得太久，他心里已经有了不祥的预兆。<p><p>

水银是无孔不入的，绝不会错过一点机会。<p><p>

水银流动时绝对没有一点声音。<p><p>

你只要让一点水银流入你的皮肉里，它就会把你全身的皮都剥下来。<p><p>

一个人如果叫作水银，当然有他的原因。<p><p>

小方受的伤很不轻，伤口已溃烂，一只鹰的血肉，并没有使他的体力恢复，在他这种情况下，他好像只有等死。<p><p>

等死实在是件很可怕的事，甚至比死亡本身更可怕。<p><p>

卜鹰忽然又在问：“你知不知道搜魂手是个什么样的人？”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