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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食尸鹰（第3页）

这人道：“绝不要。”<p><p>

小方道：“可是有些东西却是死人绝不会有的，譬如说，友情。”<p><p>

这人冷冷地看着他，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“友情”这两个字。<p><p>

小方道：“你从来都没有朋友？”<p><p>

这人的回答简短而干脆：“没有。”<p><p>

他又开始往前走，只走出一步，又停下，因为他已听到远方传来的一阵马蹄声，听来就像是战鼓雷鸣，杀气森森。<p><p>

然后他就看见沙丘后尘头大起，来的显然不止一匹马、一个人。<p><p>

他尖削冷漠的脸上立刻露出种奇怪的表情，忽然也躺了下去，躺在沙丘的阴影下，看着那只盘旋低飞的食尸鹰。<p><p>

蹄声渐近，人马却仍距离得很远，忽然间，一阵尖锐的风声破空呼啸而来。<p><p>

鹰也有种奇异的本能，仿佛也已觉察出一种不祥的预兆，已准备冲天飞起。<p><p>

可惜它还是慢了一步，疾风划空而过，它的身子突然在空中一抖，就斜斜地落了下来，带着一支箭落了下来。<p><p>

一支三尺长的雕翎箭，从它的左翼下射进去，右背上穿出来，它的身子一跌下，就再也不能动。<p><p>

人马还在三十丈外，射出来的一箭，竟能将一只秃鹰射个对穿。<p><p>

小方叹了一口气：“不管这个人是谁，我都希望他来找的不是我。”<p><p>

艳蓝的苍穹下一片死寂，蹄声远远停住，扬起的尘沙也落下，那只等着要吃别人尸体的秃鹰，只有等着别人食它的尸。<p><p>

生命中所有的节奏在这一瞬间仿佛都已停顿，可是生命必须继续，这种停顿绝不会太长。<p><p>

片刻后蹄声又响起，三匹马弩箭般转过沙丘，直驰而来，当先一骑马上的人黑披风、红腰带，鞍旁有箭，手中有弓，腰间有刀。<p><p>

健马刚停下，他的人已站在马首前，人与马动作的矫捷都让人很难想象得到，他眼神的锐利也令人不敢逼视。<p><p>

“我叫卫天鹏。”<p><p>

他的声音低沉，充满了威严与骄傲，他只说出了自己的名字，好像就已足够说明一切，因为每个人都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字，无论谁听到这个名字后，都应该对他服从尊敬。<p><p>

可惜现在躺在他面前的两个人却连一点反应都没有。<p><p>

卫天鹏刀锋般的目光正盯着小方：“看来你一定已经在沙漠中行走了很多天，一定也遇上了那场风暴。”<p><p>

小方苦笑。<p><p>

对他来说，那场风暴简直就像是场噩梦。<p><p>

卫天鹏道：“这两天你有没有看到过什么可疑的人？”<p><p>

小方道：“看到过一个。”<p><p>

卫天鹏道：“谁？”<p><p>

小方道：“我。”<p><p>

卫天鹏的脸沉了下去，他不喜欢这种玩笑：“遇到可疑的人，我只有一种法子对付他。”<p><p>

小方道：“我知道。”<p><p>

卫天鹏道：“你知道什么？”<p><p>

小方道：“遇到可疑的人你一定会先割掉他一只鼻子，削掉他一只耳朵，逼问他的来历，然后再一刀杀了他。”<p><p>

卫天鹏承认：“你是不是还要说自己是个可疑的人？”<p><p>

小方叹了口气，道：“我说不说都一样，像我这样的人如果还不可疑，还有谁可疑？”<p><p>

卫天鹏厉声道：“你想要我用这种法子对付你？”<p><p>

小方道：“反正我已经快死了，随便你用什么法子对付都没关系。”<p><p>

卫天鹏道：“但是你可以不必死的，只要有一壶水、一块肉，就能救活你。”<p><p>

小方道：“我知道。”<p><p>

卫天鹏道：“我有水，也有肉。”<p><p>

小方道：“我知道。”<p><p>

卫天鹏道：“你为什么不求我？”<p><p>

小方道：“我为什么要求你？”<p><p>

卫天鹏道：“因为我可以救你的命！”<p><p>

小方笑了笑：“你若肯救我，用不着我求你；你若不肯，我求你也没有用。”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