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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7（第9页）

他用力握紧朱猛的手：“你刚才说的两句话也错了，大丈夫既生于世，要活，就要活得快快乐乐；要死，也要死得有价值。”高渐飞说，“现在你若死了，只不过白白陪我送给别人一条命而已，死得实在一文不值。”<p><p>

卓东来忽然笑了笑：“他说得对，等他死了，你再死也不迟，为什么要急着把这条命送出去？难道你以为我会谢谢你？”<p><p>

朱猛的手放松了，小高却把他的手握得更紧。<p><p>

“今日我若不死，我不但要助你重振雄狮堂，而且还要整顿大镖局。”小高说，“我们来日方长，还大有可为，只要我们还活着，就千万不要轻言‘死’字。”<p><p>

卓东来又叹了口气：“这句话他也说得对，人活着为什么要死？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性命看得如此轻贱？”他叹息着说：“只可惜到了非死不可的时候，谁都难免一死，无论谁都不能例外。”<p><p>

他看着小高，瞳孔已收缩。<p><p>

“现在你就已到了非死不可的时候。”卓东来说，“因为你又做错一件事。”<p><p>

“什么事？”<p><p>

“你刚才不该将那柄剑拗断的。”卓东来说，“如果有剑在手，你大概还可以抵挡我三十招，可是现在，我在十招间就能取你的性命。”<p><p>

这句话他刚说完，就听见一个人用一种冷淡而高傲的声音说：“这一次错的恐怕是你了。”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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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7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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曙色渐临，使得灯光渐感黯淡，荒山间已有一阵乳白色的晨雾升起。<p><p>

迷雾中，忽然出现了一个雾一般不可捉摸的人，手里还提着口比他这个人更神秘的箱子。<p><p>

“萧泪血，是你。”<p><p>

“是我。”萧泪血冷冷淡淡地说，“你大概以为我已经不会来了，因为你对你的君子香一定很有把握。”他说，“其实你也应该知道，像这样的君子通常都是不太可靠的。”<p><p>

卓东来长长叹息：“萧泪血，萧先生，你为什么总是要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呢？”<p><p>

“大概因为我天生就是这种人吧！”<p><p>

“我不喜欢这种人，很不喜欢。”卓东来的声音已恢复冷静，“我以前也曾遇到过这种人。”<p><p>

“现在他们是不是都已死在你手里？”<p><p>

“是的。”<p><p>

“你是不是想激我出手？”<p><p>

“是。”<p><p>

卓东来面对雾中的人影，居然完全没有一点畏惧之意。<p><p>

“我说过，如果到了非死不可的时候，谁也逃不过的。”他的声音听来居然也和萧泪血一样，一样冷淡而高傲，“可是我也相信，你自己恐怕也未必有把握能断定，今日究竟是谁要死在谁手里？”<p><p>

朱猛吃惊地看着他，就好像从来都没有看见过这个人一样。<p><p>

因为他从来都没有想到卓东来是这么样一个人，这么骄傲。<p><p>

因为他也不知道一个人的内心如果充满了自卑，往往就会变成一个最骄傲的人。<p><p>

何况卓东来的手里还有“泪痕”。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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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的人相信命运，有的人不信。<p><p>

可是大多数人都承认，冥冥中确实有一种冷酷而无情的神秘力量，这个世界上确实有些无法解释的事竟是因为这种力量而发生的。<p><p>

——宝剑初出，已经被神鬼共忌，要将铸剑者的一个亲人作为这柄剑的祭礼，一定要用这个人的鲜血，才能洗掉铸剑者滴落在剑上的泪痕，才能化去这柄剑的暴戾凶煞之气。<p><p>

铸剑的萧大师无疑是个相信命运的人，所以他才会在剑上流下那点泪痕。<p><p>

萧泪血呢？<p><p>

他相信不相信呢？<p><p>

雾中的人还是像雾一般不可捉摸，谁也猜不出他的心事。<p><p>

但是他却忽然问小高：“高渐飞，你的剑还在不在？”<p><p>

“不在了，我已经没有剑。”小高说，“我没有，他有。”<p><p>

“这就是你的灵机。”萧泪血说，“你失却你的剑，是你的运气，你拗断那柄剑，是你的灵机。”<p><p>

“灵机？为什么是我的灵机？”高渐飞说，“我不懂。”<p><p>

“因为我只肯将我的破剑之术传给没有剑的人。”萧泪血说，“你的手里如果还有剑，如果你没有拗断那柄剑，我也不肯传给你。”<p><p>

“传给我什么？破剑之术？”小高还是不懂，“什么叫破剑之术？”<p><p>

“天下没有破不了的剑法，也没有折不断的剑，更没有不败的剑客。”萧泪血说，“如果你用的兵器和招式适当，只要遇到使剑的人，你就能破其法、折其剑、杀其人，这就叫破剑之术。”<p><p>

他的声音仿佛也充满一种神秘的力量。<p><p>

“二十年前，我将天下使剑的名家都视如蛇蝎猛兽。可是现在，我却已将他们视如粪土。”萧泪血说，“现在他们在我眼中看来，都已不堪一击了。”<p><p>

他忽然又问小高：“高渐飞，你的灵机还在不在？”<p><p>

“好像还在。”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