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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弯 刀(第4页)

老婆婆叹了口气,道:“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,还是你做主吧!”<p><p>

青衣人笑道:“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把这种事推到我身上来!”<p><p>

老婆婆也笑了:“我不往你身上推,往谁身上推?”<p><p>

他们的笑容虽然都是淡淡的,却又仿佛带着种浓得化不开的情意。<p><p>

他们的态度看来既不像母子,更不像祖孙。<p><p>

这已经使得丁鹏很惊奇。<p><p>

然后这老婆婆又说了一句更让他惊奇的话,她说:“你是青青的爷爷,又是一家之主,这种事本来就应该让你做主的。”<p><p>

这青衣人竟是青青的祖父。<p><p>

他看来最多也只不过将近中年,丁鹏做梦也想不到他和这老婆婆竟是一对夫妻。<p><p>

青衣人在看着他,好像连他心里在想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,微笑着道:“现在你应该已经知道我们是狐,所以你在这里无论看见什么,都不必太惊奇。”<p><p>

他笑得温和而愉快:“因为我们的确有点凡人梦想不到的神通!”<p><p>

丁鹏也在微笑。<p><p>

他好像已渐渐习惯和他们相处了,他发觉这些狐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可怕。<p><p>

他们虽然是狐,但是他们也有人性,甚至比大多数人都温和善良。<p><p>

青衣人对他的态度显然很满意,道:“我本来从未想到会把青青嫁给一个凡人,可是你既然已为她死过一次,她也为你流过泪。”他的笑容更温和,“你要知道,狐是从来不流泪的,狐的眼泪比血更珍贵,她会为你流泪,就表示她已对你动了真情,你能遇到她,也表示你们之间总是有缘。”<p><p>

无论是在人间,还是在狐的世界里,“真情”和“缘分”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。<p><p>

青衣人道:“所以我也不愿意把你们这份情缘拆散。”<p><p>

老婆婆忽然在旁边插口:“你已经答应让青青嫁给他?”<p><p>

青衣人微笑道:“我答应。”<p><p>

丁鹏一直没有开口,因为他已经完全混乱了。<p><p>

他从未想到自己会来到一个狐的世界里,更没有想到自己会娶一个狐女为妻。<p><p>

——一个凡人娶了狐女做妻子,会有什么样的结果?<p><p>

——一个凡人在狐的世界里是不是能生存下去?<p><p>

——狐的神通,是不是能帮助这个凡人?<p><p>

这些问题他也从来没有想到过,现在也根本无法想象。<p><p>

他只知道,自己的命运无疑要从此改变了。<p><p>

不管他将来的命运会变成什么样子,他都没有什么可埋怨的。<p><p>

因为他本来已经是个无路可走,非死不可的人。<p><p>

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,他也相信青青对他的确有了真情。<p><p>

混乱中,他仿佛听见青衣人在说:“你做了我们的女婿后,虽然可以享受到很多凡人梦想不到的事,我们这里虽然一向自由自在,但是我们也有一条禁例!”<p><p>

“如果你做了我们的女婿,就绝不能再回到凡人的世界中去。<p><p>

“就因为我们知道你已厌倦了人世,所以才会收容你。<p><p>

“只要你答应永不违犯我们的禁例,现在你就是我们的女婿。”<p><p>

在人世间,他已没有亲人,没有朋友,在人世间,他只有被人侮辱,受人欺凌。<p><p>

可是这个狐女却对他有了真情。<p><p>

“我答应!”<p><p>

丁鹏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:“我答应。”<p><p>

老婆婆也笑了,过来拥抱住他:“我们也没有什么东西给你,这就算我们给你的订礼。”<p><p>

她给他的是一柄弯刀。<p><p>

青青的弯刀。<p><p>

青青的弯刀,刀锋也是青青的,青如远山,青如春树,青如情人们眼中的湖水。<p><p>

青青的弯刀上果然刻着七个字:“小楼一夜听春雨。”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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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里是个幽谷,幽深的山谷,四面都是高不可攀的绝壁,好像根本没有出路。<p><p>

就算有路,也绝不是凡人可以出入的。<p><p>

这山谷并不大,虽然也有庭园宫室、亭台楼阁,景象虽然和那洞穴的壁画一样,却只不过图画中的一角而已。<p><p>

青青的父母都已去世了。<p><p>

——狐也会死?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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