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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四章 最后一击（第5页）

这正是老伯组织中的新血，也正是这社会的新血。<p><p>

孟星魂看到他，就知道人类永远不会灭亡。<p><p>

只要人类存在，正义也永远不会灭亡！<p><p>

老伯看到这年轻人，精神仿佛也振奋了些，微笑道：“什么事进来说吧。”<p><p>

这年轻人没有进来，躬身说道：“万鹏王没有死，死的是屠大鹏，他低估了万鹏王，所以，他就死了。”<p><p>

他的回答简单、中肯而扼要，易潜龙多年的训练显然并没有白费。<p><p>

孟星魂几乎忍不住想要问：“凤凤呢？”<p><p>

可是他没有问，老伯也没有问。<p><p>

这个人是否存在都已不重要，已不值得别人关怀。<p><p>

但孟星魂却忍不住要问老伯：“应该怎么样去对付万鹏王？”<p><p>

万鹏王既然还没有死，他和老伯就迟早还是难免要决一死战。<p><p>

老伯叹息着，道：“他没有死，我也没有死，所以我们只有继续斗下去，就算我们已觉得很厌倦，甚至很恐惧，也绝不能停止。”<p><p>

孟星魂垂下头，道：“我明白。”<p><p>

一个人走入了江湖，就好像骑上虎背，要想下来实在太困难。<p><p>

老伯道：“就算万鹏王死了，还是有别人会来找我，除非我倒下去，否则这种斗争就永远也不会停止。”<p><p>

他叹息着，又道：“像我这种人，这一生已只能活在永无休止的厌倦和恐惧里，我想去杀别人的时候，也正等着别人来杀我。”<p><p>

孟星魂也明白。<p><p>

这一点当然也没有人比他更明白。像这样子活下去，虽然太糟了些，但却还是非活下去不可。<p><p>

老伯慢慢地接着道：“一个人种下的种子若是苦的，自己就得去尝那苦果，我既已错了，就得要付出错误的代价，除了我之外，谁也不能替我去承受。”<p><p>

他忽然笑了笑，又道：“可是你还年轻，只要你有勇气，还是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，一个人犯了错误并不可耻，只要他能知错认错，就没有什么值得羞愧的。”<p><p>

孟星魂忽然抬起头，道：“我明白。”<p><p>

老伯的笑容虽带着些伤感，但已渐渐明朗，一字字道：“所以你千万莫要再为任何事烦恼，快放下心事，去找小蝶，快去……”<p><p>

他站起来，紧拥孟星魂的肩，微笑道：“我要你们为我活下去，好好活下去！快快乐乐地活下去！”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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快活林中灯光依旧辉煌。<p><p>

但高老大的屋子里却还没有燃灯。<p><p>

她并不是厌恶光亮，而是畏惧——她并不是怕她脸上的皱纹会被照出来，而是怕光明照出她心里的那些丑恶的创伤。<p><p>

这些创伤久已结成了疤，永远抹不去的疤。<p><p>

还是有灯光从窗外照进来，照在她手里一张陈旧残皱的纸上！<p><p>

这就是她不惜一切也要得到的地契。<p><p>

她推开窗子，园林中一片锦绣，现在这一切总算已完全属于她了。<p><p>

她终于已从黑暗的沟渠中爬了上去。<p><p>

她本该已满足。<p><p>

可是也不知道为了什么，她心里反而觉得很空虚，空虚得要命。<p><p>

付出了那么惨痛的代价之后，她真正能得到的是什么？<p><p>

除了虚空和寂寞，还有什么？<p><p>

孟星魂、叶翔、石群、小何，都已一个个走了，无论是死是活，都已永远不会再回来。<p><p>

这园林难道真能填补她心里的空虚？这一张纸难道真能安慰她的寂寞？<p><p>

她突然狂笑，狂笑着将手里的地契撕得粉碎。<p><p>

门外有人在呼喊：“大姐，快出来，洛阳的大爷已等得快急死了。”<p><p>

高老大狂笑着，大声道：“你就叫他去死吧——你们全都去死吧，死光了最好。”<p><p>

门外不再有声音。<p><p>

每个人都知道，老大不高兴的时候，大家最好莫要惹她。<p><p>

她关起窗子，将长长的头发散下来，然后又慢慢地将身上衣服全都脱下，就这样**裸地站在黑暗中。<p><p>

她的腰脊仍然坚挺纤细，她的腿仍然修长笔直，她的胸膛仍然可以埋藏很多很多男人的生命。<p><p>

可是她自己知道，她自己的生命已剩下不多。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