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朋网

第二十二章 蛛丝马迹（第4页）

他是不是能活着走出这条水道？<p><p>

水道的尽头在哪里？<p><p>

在地狱？<p><p>

<p><p>

马家驿本是个驿站，距离老伯的花园只有七八十里路，自从驿差改道，驿站被废置，这地方就日渐荒凉。<p><p>

但无论多荒凉的地方都有人住的。<p><p>

现在这地方只剩下十六七户人家，其中有个叫马方中的人，就住在昔日驿站的官衙里。<p><p>

马方中这个人就像他的名字一样，方方正正、规规矩矩，从出生到现在从没有做过任何一件令人觉得惊奇意外的事。<p><p>

别人觉得应该成亲的时候，他就成了亲，别人觉得应该生儿女的时候，他就不多不少地生了两个。<p><p>

一个儿子，一个女儿。<p><p>

他的太太很贤惠，菜烧得很好，所以马方中一天比一天发福，到了中年后，已是个不大不小的胖子。<p><p>

胖子的人缘通常都很好，尤其是有个贤惠妻子的胖子。<p><p>

所以马家的客人经常都不少。<p><p>

客人们吃过马太太亲手做的红烧狮子头，陪马方中下过几盘棋后，走出院子的时候，都忘不了对马方中院子里种的花赞美几句。<p><p>

因为你若赞美他种的花，甚至比赞美他的儿女还要令他高兴。<p><p>

马太太在她丈夫心情特别好的时候，也会说几句打趣他的话，说他请客人到家里来吃饭，为的就是要听这几句赞美的话。<p><p>

马方中总是笑嘻嘻地笑着，也不否认。<p><p>

因为种花的确就是他最大的嗜好。<p><p>

除了种花外，他最喜欢的就是马。<p><p>

驿站的官衙里本有个马厩，马方中搬进来后，将马厩修建得更好。<p><p>

虽然他一共只养了两匹马，但两匹都是蒙古的快马。<p><p>

马方中看待这些马，简直就好像看待自己的儿女一样。<p><p>

除了在风和日丽的春秋佳日，他偶尔会替这两匹马套上车，带着全家到附近去兜兜风之外，就连他自己到外地去赶集的时候，也因舍不得骑这两匹马，而另外花钱去雇驿车。<p><p>

但这并不是说他对自己的儿女不好。<p><p>

大家都知道，马方中唯一被人批评的地方，就是对儿女太溺爱，连马太太都认为他溺爱得过了分。<p><p>

儿子女儿无论要什么，几乎全都有求必应，他们就算做错事，马方中也没有责备过他们一句。<p><p>

现在儿女都已有**岁了，都已渐渐懂事，马太太有时想将他们送到城里的私塾去念念书，马方中总是坚决反对。<p><p>

因为他简直连一天都舍不得离开他们，只要一空下来，就陪他们到处去玩，无论他们要怎么玩，他都从没有说过一次“不肯”。<p><p>

马太太有时也会埋怨……<p><p>

“女儿还没关系，儿子若是目不识丁，长大了怎么得了？你就算舍不得送他们到外面去念书，自己也该教教他，怎么能整天陪着他玩呢？”<p><p>

马方中总是笑嘻嘻地答应，但下次拿起书本时，只要儿子说想去钓鱼，他还是立刻就会放下书本，陪儿子去钓鱼。<p><p>

马太太也拿这父子两人没法子。<p><p>

但除了这样之外，马太太无论说什么，马方中都千依百顺。<p><p>

村子里的老太太、小媳妇们，都在羡慕马太太，一定是上辈子积了德，所以才嫁到这样一位好丈夫。<p><p>

马太太自己当然也很满意。<p><p>

因为马方中不但是个好父亲，也是个好丈夫、好朋友。<p><p>

这一点无论谁都不会否认，像马方中这么一位好好先生，谁都想不到他也会有什么秘密。<p><p>

就是马太太，连做梦也都不会想到，她的丈夫居然也会有秘密。<p><p>

只有一个秘密。<p><p>

一个可怕的秘密。<p><p>

这天天气特别好，马方中的心情也特别好。<p><p>

所以马太太特别做了几样他最喜欢吃的菜，请了两个他最欢迎的客人，吃了顿非常愉快的晚饭。<p><p>

晚饭后下了几盘棋，客人就告退了，临走的时候，当然没有忘记特别赞美了几句院子里的花。<p><p>

现在开的是菊花，开得正好。<p><p>

客人走了后，马方中还在院子里流连着，舍不得回房睡觉。<p><p>

天高气爽，风吹在身上，不冷也不热。<p><p>

马太太就将夏天用的藤椅搬出来，沏了壶茶，陪着丈夫在院子里聊天。<p><p>

聊来聊去，又聊到了那句老话。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