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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 谁是叛徒（第4页）

冯浩被打得怔住。<p><p>

林秀用力推开他，踉跄向后退，退到另一株树前，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胸膛，恨声道：“我宁可回去，带我回去见老伯。”<p><p>

冯浩盯着她，目中渐渐露出了凶光，忽然狞笑道：“回去？你以为自己还能回去？”<p><p>

林秀一怔道：“老伯岂非要你来带我回去？”<p><p>

冯浩冷冷道：“老实告诉你，你早已注定哪里都不能去了。”<p><p>

林秀道：“你……你是要杀我？”<p><p>

冯浩道：“你早已注定非死不可。”<p><p>

林秀道：“为什么？”<p><p>

冯浩道：“因为你已注定要做替罪的羔羊。”<p><p>

林秀全身冰冷，脸却火烫。<p><p>

她全身的血液都似已冲上头部，道：“那你为什么还要我答应你？”<p><p>

冯浩道：“因为我是男人，遇到这种机会，谁都不会错过的。”<p><p>

林秀突然怒吼着扑过去，想去扼这人的咽喉，她平时连杀鸡都不敢，此刻却想亲手将这人扼死。<p><p>

只可惜冯浩的出手比她快得多，铁一般的拳头已击中她的鼻梁。<p><p>

她甚至连疼痛都未感到，人已倒下，过了很久很久，才能模模糊糊地感觉到一阵阵冲击和痛苦。<p><p>

但这时她已不能感觉到愤怒和羞辱，只是不停在呼唤，呼唤着她的丈夫。<p><p>

她已不再将任何事放在心上，只希望自己快死，愈快愈好。<p><p>

但她却还是不能忘记她的丈夫。<p><p>

只要律香川能知道她对他的挚爱和关切，知道她为他所忍受的痛苦和折磨，她死也瞑目。<p><p>

律香川能知道么？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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律香川面对着一碟还没完全冷透的栗子烧鸡。<p><p>

他喜欢吃鸡，喜欢吃用冬菇和火腿炖的鸡汤，更喜欢吃栗子烧鸡。<p><p>

这两样也正是他妻子的拿手菜，每当她发觉他工作上有了困难，心里有了烦恼时，就一定会亲自下厨替他烧一道栗子鸡做晚餐，每当他们晚上互相满足了对方后，第二天的早点就定是火腿炖鸡汤。<p><p>

多年来，这似乎已成了不变的定律，因为他对这两样菜也似乎永远不会厌弃，虽然她烹调的手艺并不如她自己想象中那么高明，但每次只要有这两种菜摆在桌上，他总是会吃得干干净净。<p><p>

这原因也许只有自己知道。<p><p>

就在十年前，他想吃一盘栗子鸡还是件非常困难的事。那时他每天只要能吃饱，已自觉非常幸运。<p><p>

他很小就已没有父母，一直都是跟着陆漫天长大，但一年中却难得能见到他外舅一面。<p><p>

他记得陆漫天每次回来时，不是行色匆匆，就是受了很重的伤，他一直不知道陆漫天在外面究竟做了些什么事。<p><p>

直到他十二三岁时，陆漫天将他送给老伯做书童后，他才渐渐知道他们做的是什么，他自己很快也加入他们这一行。<p><p>

那并非因为他觉得这一行新奇刺激，而是因为他自信在这一行必能出人头地，他学得很快，而且工作时非常卖命。<p><p>

他每天都吃得到栗子鸡并不容易，这一段过程中的艰辛痛苦，他从来不愿对任何人说起。<p><p>

但现在栗子鸡就摆在他面前，他却始终没有动过筷子。这是为什么呢？<p><p>

是不是因为他心里也有种不祥的预兆？觉得自己的地位开始动摇？觉得危险已迫在眉睫？觉得自己很难再看到妻子？<p><p>

现在已是黄昏，方刚和韩棠都还没有露面！<p><p>

他们为什么还没来？难道他们的计划已改变？<p><p>

难道他们已知道律香川在这里等着？<p><p>

律香川确信韩棠绝不会再认得他，因为他已用一种波斯药水将自己的脸染成蜡黄色，还巧妙地粘了一撇胡子。<p><p>

这使他看来至少苍老了二十岁，而且就像久病未愈。<p><p>

他来的时候这里已有两桌客人，现在又陆续增加了三四桌。<p><p>

从他坐的地方望出去，进出大方客栈的每个人都绝不可能逃出他眼下。<p><p>

大门口的灯笼已燃起。<p><p>

律香川又要了壶酒，他知道自己无论要等多久，都得等下去。<p><p>

他并不喜欢喝酒，他要酒只因为非要不可，不喝酒的人，绝不可能一个人在这里坐这么久。<p><p>

他更不愿等人，但也非等不可。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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