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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十二飞鹏（第2页）

恰巧他也是万鹏王的朋友。<p><p>

万鹏王也和其他那些有钱的男人一样，四十岁以后，兴趣已不完全在女人身上，地位愈稳定，兴趣就愈广。<p><p>

除了女人外，他还喜欢赌，喜欢马，喜欢学学风雅，其中最花钱的当然还是最后一样，要学风雅不但要舍得花钱，而且要懂得花钱。<p><p>

恰巧南宫远对这些都是专家。<p><p>

所以万鹏王也很需要他这么样一个朋友。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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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车在枫林外停下。<p><p>

一个人，负手站在枫林中，长身玉立，白衣如雪。<p><p>

他身旁的树下有一张几，一面琴，一壶酒，一个青衣垂袖的童子，一匹神骏非凡的好马。<p><p>

远看他虽然还是个少年，其实眼角早已有了皱纹。<p><p>

他那种成熟而潇洒的风采，本就不是任何年轻人学得像的。<p><p>

律香川走下马车，走了过去。他忽然发现南宫远目光中带着种沮丧之色，立刻停下了脚步。<p><p>

南宫远却慢慢地走了过来，在他面前停下。<p><p>

律香川忽然道：“他不肯？”<p><p>

南宫远轻轻叹了一口气，沉着声道：“他拒绝见你。”<p><p>

律香川道：“你没提老伯？”<p><p>

南宫远道：“他说他和老伯素来没有来往，也不想有什么来往。”<p><p>

律香川道：“你不能要他改变主意？”<p><p>

南宫远道：“谁也不能要他改变主意。”律香川点头没再问，其实他早已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话是多问。<p><p>

万鹏王若是个时常改变主意的人，今天他也许还是镖局中的一个趟子手，只有在每月领饷的时候，才能带着醉去找一次女人。<p><p>

律香川面上没有一点表情，心里面却已打了个结。<p><p>

他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才能将这个结解开。<p><p>

他只知道这件事只许成功，不能失败，因为失败的后果太严重。<p><p>

南宫远忽又道：“每个月初一，是万鹏王选购古董字画的日子。”<p><p>

律香川目中立刻露出一丝希望之色，道：“明天就是初一。”<p><p>

南宫远点点头，长长叹息了一声，慢声道：“光阴似箭，日月如梭，绿鬓少年，忽已白头，人生一梦，梦醒便休，终日碌碌，所为何由？”<p><p>

律香川淡淡地笑了笑，笑容中带着种讥讽之意，忽然自怀中取出了个很大的信封，道：“也许为的就是此物。”<p><p>

南宫远道：“这是什么？”<p><p>

律香川道：“五千两银票，这是老伯对你的敬意。”<p><p>

南宫远看着他手里的信封，也笑了，笑容中的讥讽之意更浓，缓缓道：“我这种人还有什么值得尊敬？”<p><p>

他忽然回身，到树下，手抚琴弦。<p><p>

琤琤一声，琴声响起。<p><p>

南宫远大声而歌：“人生一梦，梦醒便休，终日碌碌，所为何由？”<p><p>

消沉的歌，惨淡的琴，夕阳照着枫林，天地间忽然变得十分萧索。<p><p>

律香川静静地站着，他现在无论地位和成就都比南宫远高得多，但在南宫远面前，他总是觉得仿佛缺少了什么。<p><p>

他缺少的是“过去”。<p><p>

他拥有“现在”和“将来”，南宫远却拥有“过去”，只有“过去”是任何人都买不到的。<p><p>

无论用多大的代价都买不到。<p><p>

律香川想到过去那一段艰苦奋斗的岁月，心里忽然涌出一股愤怒之意。<p><p>

他走过去，将信封放下，凝注着南宫远，一字字道：“我的梦永远不会醒，因为我从没有做过梦。”<p><p>

南宫远没有抬头，只是淡淡道：“但你也知道，每个人偶尔都该做做梦的，是不是？”<p><p>

律香川知道。<p><p>

他的毛病就是不做梦，所以他紧张，紧张得已渐觉疲劳。<p><p>

可是他宁愿如此。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