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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二十三章 善恶一线（第3页）

胡药师道：“自从那日承蒙贤伉俪放给在下一条生路后，在下时时刻刻想找贤伉俪拜谢大恩，今日总算是天从人愿。”<p><p>

小鱼儿道：“既然如此，你见到我们，为何不过来？反而鬼鬼祟祟地躲在这里干什么？”他忽又顿住道：“那位铁萍姑铁姑娘呢？”<p><p>

胡药师似乎怔了怔，讷讷道：“我……我不大清楚。”<p><p>

小鱼儿皱眉道：“你们两人本是一起逃出去的，你不清楚谁清楚！”<p><p>

胡药师垂下头，结结巴巴地赔着笑道：“她……她好像也在附近，可是……可是……”<p><p>

小鱼儿一把揪住他衣襟，怒道：“你小子究竟在搞什么鬼？快老老实实说出来吧，就凭你也想在我面前玩花样，简直是孔夫子门前卖百家姓。”胡药师脸色都变了，急得更说不出话来。<p><p>

苏樱柔声道：“有话好说，你何必对人家这么凶呢？”<p><p>

小鱼儿叫了起来，道：“你还说我凶，这小子若是没有做亏心事，怎么怕成这副样子？我看他说不定已将人家那位大姑娘给卖了。”<p><p>

胡药师苦着脸道：“她……她只叫我来将两位拖住片刻，究竟是什么事，我也不知道。”<p><p>

小鱼儿瞪大了眼睛，道：“是她叫你来将我们拖住的？”<p><p>

胡药师道：“不错。”<p><p>

小鱼儿又怒道：“放屁，我不相信，你和铁萍姑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，为什么要听她的话？”<p><p>

苏樱眨着眼道：“你怎知道他们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，说不定他们……”<p><p>

小鱼儿忽又大声道：“那么，她为什么要叫他来拖住我们呢？她想瞒着我们干什么？”<p><p>

苏樱咬着嘴唇，缓缓道：“你想，她会不会和李大叔有什么关系？”<p><p>

小鱼儿道：“他们又会有什么关系？”<p><p>

苏樱道：“李大叔以前的夫人，不也是姓铁么？”<p><p>

小鱼儿心头一跳，忽然想起以前铁萍姑只要一听到恶人谷，一听到“李大嘴”这名字，神情就立刻改变了。他又想起铁萍姑曾经向他探问过恶人谷的途径，似乎想到恶人谷去，她到恶人谷莫非就是为了去找李大嘴？想到这里，小鱼儿什么话都不再说，跳起来就往院子里跑，还未跑到门外，已听到一阵啜泣声音自他们那屋子里传了出来。<p><p>

小鱼儿一听就知道这赫然正是铁萍姑的哭声。<p><p>

他立刻冲了进去，只见李大嘴木然坐在椅子上，满面都是凄惨痛苦之色，铁萍姑却已哭倒在他身旁，手里还握着把尖刀，只不过此时她手指已松开，刀已几乎掉落在她手边。<p><p>

小鱼儿怔住了，失声道：“这是怎么回事？铁姑娘你难道认得李大叔么？”<p><p>

铁萍姑已泣不成声，李大嘴惨笑道：“她认得我的时候，你只怕还未出生哩。”<p><p>

小鱼儿讶然道：“哦？难道她是……是……”他望了望李大嘴，又望了望铁萍姑，下面的话实在说不出来，因为说出来后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。<p><p>

李大嘴却长长叹息了一声，黯然道：“她就是我的女儿。”<p><p>

小鱼儿这才真的呆住了。<p><p>

他本想问：“你不是已将自己的女儿和老婆一起吃了么？”但此时此刻，他又怎么能问得出这种话来？<p><p>

李大嘴却已看出他的心意，叹道：“普天之下，都以为李大嘴已将自己的老婆和女儿一起吃了，二十年来，我也从未否认，直到今天……唉，今天我已不能不将此事的真相说出来，否则我只怕连做鬼都不甘心。”<p><p>

他语声中竟充满了悲愤之意，像在承受着很大的冤屈，忍受着满心的悲苦。苏樱悄悄掩上了门，送了杯茶去。<p><p>

李大嘴道：“铁老英雄爱才如命，将他女儿嫁给了我，希望我能从此洗心革面，我也一直都很感激他老人家的好意，可是……可是……”<p><p>

他咬了咬牙，接着道：“可是他女儿却对我恨之入骨，认为我辱没了她，竟在暗中和她的师弟有了不清不白的关系，我知道了这件事后，心里自然是又恨又恼，但念在铁老英雄对我的恩情，我还希望她能从此改过，只要他们不再暗中做那苟且之事，我也不愿将他们这种见不得人的丑事宣扬出去。”<p><p>

他嘴角的肌肉不住颤抖，咬紧了牙齿，接着道：“谁知她非但不听我的良言，反而骂我是个活乌龟，叫我莫要管她的事。我一怒之下，才置她于死地，又将她活活煮来吃了，以泄我心头之恨！”<p><p>

苏樱动容道：“此事既有这么段曲折，你老人家为什么一直不肯说出来呢？”<p><p>

李大嘴道：“这一来是因为我顾念铁老英雄的面子，不忍令他丢脸伤心，二来也是为了我自己的面子。”他惨然一笑，接道：“你们想，江湖中人若知道李大嘴的老婆偷人，我怎么还混得下去？我宁可被人恨之入骨，我也不能让人耻笑于我。”<p><p>

苏樱垂下头，亦自黯然无语，只因她很了解李大嘴这种人的心情，也很同情他的遭遇。<p><p>

李大嘴道：“我杀了她后，也自知江湖中已无我容身之处，铁无双必定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，所以我只好连夜进入恶人谷，可是……”<p><p>

他瞧了铁萍姑一眼，黯然道：“可是我却不愿叫我的女儿在那种地方长大成人，所以我就将她交托给别人，我只希望她能平平安安地长大，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。”<p><p>

小鱼儿忍不住问道：“你将她交托给谁了？”<p><p>

李大嘴恨恨道：“我本以为那人是我的朋友，谁知……唉，我这种人是永远没有朋友的！”<p><p>

铁萍姑忽然痛哭着道：“那夫妻两人日日夜夜地折磨我，还说我是李大嘴的女儿，是个坏种，所以我很小的时候就逃了出去。”<p><p>

李大嘴凄然道：“你能投身于移花宫，也总算是你不幸中的大幸了。”<p><p>

铁萍姑流着泪道：“后来我听人说起李……李……”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