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朋网

第六十八章 大侠风范（第3页）

铜先生狠狠盯着他，过了半晌，才缓缓道：“世上人人都怕我，你……你为何不怕？”<p><p>

小鱼儿笑道：“我明知你绝不会自己动手杀我的，我为何要怕你？”<p><p>

铜先生霍然扭转身，大步而行。<p><p>

小鱼儿大笑道：“其实你也不必生气，你明知你愈生气，我就愈开心，又何必定要和自己过不去呢？”<p><p>

只见前面一处楼上，还有灯光，招牌上几个斗大的金字，也在闪闪发着光。<p><p>

“扬子江酒楼，正宗川菜”。<p><p>

但这时扬子江酒楼上却已没有人了，几个伙计，正在打扫收拾。<p><p>

几个人一抬头，全都骇得呆住——一个戴着铜鬼脸的人，不知何时已走上楼来，正冷冷地瞧着他们。<p><p>

小鱼儿却笑嘻嘻道：“你们发什么呆，这位大爷脸上戴的虽然是青铜，腰里却多的是金子，财神爷上门，你们还不赶紧招呼。”<p><p>

那店伙吃吃道：“抱……抱歉得很，小店已经打烊了。”<p><p>

铜先生冷冷瞧着他，忽然一把揪住他的头发。<p><p>

那店伙身子就好像腾云驾雾似的，直飞了出去。等他定过神来，才发觉自己竟已坐到横梁上。身子虽未受伤，胆子却几乎骇破，头一晕，直栽了下来，若不是小鱼儿接着，脑袋不变成烂西瓜才怪。<p><p>

铜先生冷冷道：“不管你们打烊没有，他要吃什么，你们就送什么上来，只要少了一样，你们这四个人休想有一个活着！”<p><p>

四个店伙哪里还敢说个“不”字？<p><p>

小鱼儿大笑道：“愉快愉快，和你这样的人出来吃饭，当真再愉快不过。”<p><p>

他舒舒服服地坐了下来，道：“先来四个凉菜，棒棒鸡、凉拌四件、麻辣蹄筋、蒜泥白肉，再来个肥肥的樟茶鸭子、红烧牛尾、豆瓣鱼……”<p><p>

他说一样菜，店伙们就点一下头，四个店伙的头都点酸了，小鱼儿才总算叹了口气，笑道：“深更半夜的，也不必弄太多菜了，马马虎虎就这几样吧，但酒却要上好的，竹叶青还是花雕都行，先来个二三十斤。”<p><p>

几个店伙听得张口结舌，这些菜二十个人都够吃了，这小子居然才“马马虎虎”，几个人怔了半晌，才吃吃道：“抱歉……小……小店的酒，已经被方才三位客官喝光了。”<p><p>

铜先生冷冷道：“喝光了就到别处去买，三十斤，少了一斤，要你的脑袋！”<p><p>

四个店伙只有自叹倒霉，刚送走了三个瘟神，又来了两个恶煞。<p><p>

不到半个时辰，酒菜都送了上来，果然一样也不少。小鱼儿立刻开始大吃大喝，铜先生却连坐都不肯坐下来。<p><p>

小鱼儿笑嘻嘻道：“你为何不坐下来，你这样站着，我怎么吃得下？”<p><p>

他举起酒杯，又笑道：“这酒菜倒都不错，你为何不来吃一些，你若气得吃不下，饿坏了身子，我心里也不舒服的。”<p><p>

铜先生根本不理他。<p><p>

小鱼儿夹起块樟茶鸭，一面大嚼，一面叹着气，道：“嘴是长在你身上的，你不吃，我也没法子，但你这样，既不吃，又不睡，怎么受得了呢？”<p><p>

铜先生忽然出手一掌，将旁边一张桌子拍得片片碎裂，他心中怒气实是无可宣泄，只有拿桌子出气。<p><p>

小鱼儿笑道：“桌子又没有得罪你，你何苦跟它过不去……依我看，你不如还是放了我吧，也免得自己受这活罪。”<p><p>

铜先生怒喝道：“放了你？休想！”<p><p>

小鱼儿仰起了脖子，喝了杯酒，哈哈笑道：“老实告诉你，其实你现在就算放了我，我也不走的，睡觉有人保镖，喝酒有人付账，这么开心的日子，到哪里找去？”<p><p>

铜先生瞪眼瞧了他半晌，一字字道：“我正是要你现在活得开心些，这样你死时才会更痛苦。”<p><p>

小鱼儿放下筷子，瞪眼瞧着他，忽又叹道：“我问你，我和你素不相识，你为何如此恨我？你既如此恨我，又为什么不肯自己动手杀了我？”<p><p>

铜先生仰首望天，冷笑道：“这其中秘密，你永远也不会知道的！”<p><p>

小鱼儿叹道：“一个人若是永远无法知道自己最切身的秘密，这岂非是世上最残忍、最悲惨的事？”<p><p>

铜先生厉声笑道：“不错，这正是世上最残忍、最悲惨的事，我敢负责担保，这悲惨的命运，你逃也逃不了的，只因世上绝对没有人能揭穿这秘密。所以你现在只管开心吧，只要你真能开心，你不妨尽量多开心些时候。”<p><p>

<p><p>

燕南天、花无缺、江别鹤，三个人都像是有些醉了，三个人摇摇晃晃，在灿烂的星光下兜着圈子。<p><p>

江别鹤一生中从未喝过这么多的酒，但燕南天要喝，他却只有陪着，虽然到后来燕南天每干一杯时，他杯子里的酒最多也不过只有半杯。<p><p>

只听燕南天引吭高歌道：“五花马，千金裘，呼儿将出换美酒，与尔同销万古愁……万古愁……”<p><p>

歌声豪迈而悲怆，似是心中满怀积郁。<p><p>

燕南天仰天长叹道：“怎地这世上最好的人和最坏的人，都姓江呢？”<p><p>

江别鹤吃吃道：“此……此话怎讲？”<p><p>

燕南天叹道：“我那江二弟，温厚善良，可算世上第一个大好人，但还有江琴……”<p><p>

说到“江琴”两字，江别鹤忽然激灵灵打了个寒战，燕南天更是须发皆张，目眦尽裂，厉声接道：“我那江二弟虽将江琴视如兄弟手足一般，但这狼心狗肺的奴才，竟在暗中串通别人，将他出卖了！”<p><p>

江别鹤满头冷汗涔涔而落，口中却强笑道：“那江……江琴竟如此可恶？”<p><p>

燕南天双拳紧握，嘶声道：“只可惜这奴才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，我竟找不着他……我若找着他，不将他骨头一根根捏碎才怪。”<p><p>

江别鹤又打了个寒噤，酒似也被骇醒了一半，只觉燕南天捏着他双手愈来愈紧，竟似要将他骨头捏碎。<p><p>

江别鹤忍不住强笑道：“晚……晚辈并非江……江琴，燕大侠莫要将晚辈的手也捏碎。”<p><p>

燕南天一笑松了手，只见前面夜色沉沉，几个夜行人狸猫般掠入一栋屋子里，也不知要干什么勾当。<p><p>

花无缺酒意上涌，似也变得逸兴遄飞，笑道：“三更半夜，这几人必定不干好事，我瞧瞧去。”<p><p>

燕南天怒道：“有我在此，还用得着你去瞧么？”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