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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四章 死中求活（第3页）

他方才不是明明中了不可救药的蛇毒，难道花无缺还会救他？花无缺不是一心想杀死他的么？<p><p>

他转了转头，立刻就瞧见了花无缺。<p><p>

这时阳光已照满了那以竹架搭成的简陋的窗子。<p><p>

花无缺，就坐在阳光下，那眉目，那脸，那安详的神态，那雪白的衣衫，就连小鱼儿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人间少见的美男子。<p><p>

他像是已在这里坐了许久许久，但看来却一点也不烦躁着急，他就这样静静地坐着，像是还可以继续坐下去。<p><p>

这也是小鱼儿佩服的，若是换了小鱼儿，简直连一刻都坐不住，小鱼儿暗中试了试，觉得自己身子好像并没有什么难受，再瞧自己身上那些要人命的毒蛇，居然也一条都瞧不见了。他暗中松了口气，大声道：“喂，可是你救了我？”<p><p>

花无缺淡淡道：“不错。”<p><p>

小鱼儿道：“那么厉害的蛇毒，你也能救？”<p><p>

花无缺道：“这仙子香与你已服下的**丹，万毒俱可解。”<p><p>

小鱼儿道：“你方才不是要杀我的么？”<p><p>

花无缺缓缓道：“我现在还是要杀你，只因我必须亲手杀死你，不能让你因为别的事而死。”<p><p>

小鱼儿眨了眨眼睛，道：“你为何定要亲手杀死我？”<p><p>

花无缺道：“只因我受命如此。”<p><p>

小鱼儿默然半晌，道：“她一定要你亲手杀死我？我死在别的人手里、别的事上都不行，这……你不觉奇怪么？你不问是为了什么？”<p><p>

花无缺道：“我不必问。”<p><p>

小鱼儿道：“看来你倒听话得很。”<p><p>

花无缺道：“本宫令严，无人敢违。”<p><p>

小鱼儿道：“看来你也老实得很，我问你什么，你就答什么。”<p><p>

花无缺道：“任何人无论问我什么，我都会据实以告，我纵要杀死你，但那和问答的话完全是两回事。”<p><p>

小鱼儿道：“你非要亲手杀死我不可？我若杀死了你呢？”<p><p>

花无缺淡淡道：“你杀不死我的。”<p><p>

小鱼儿道：“你敢和我拼一拼么？”<p><p>

花无缺道：“我正是要堂堂正正取你性命。”<p><p>

小鱼儿道：“好，你先退后几步，先让我起来。”<p><p>

花无缺果然站起身子，后退了**步之多。<p><p>

小鱼儿缓缓爬起，口中喃喃道：“你这人实在太老实了，但我却不知你是真的老实，还是假的老实，也许你自以为对什么事都太有把握，所以随便怎样都无所谓。”<p><p>

他口中说话，突然抽出了那柄镶珠的匕首，一跃下地。<p><p>

花无缺淡淡瞧着，神色不变，就这份安详从容的气概，已足以愧煞世上千千万万自命高手的人物。<p><p>

小鱼儿突然大笑道：“你要我死，那并不困难，但你若定要亲手杀死我，今生今世，再也休想。”<p><p>

突然反转匕首，对准了自己的心窝。<p><p>

花无缺微微变色，道：“你……你这是做什么？”<p><p>

小鱼儿向他做了个鬼脸，笑道：“只要你身子向我这边动一动，我这一刀就刺下去，那么你就一辈子也休想亲手杀死我了，因为我已亲手杀死了自己。”<p><p>

花无缺呆在那里，简直不会动了。他实在想不到小鱼儿竟会有这一着。<p><p>

若论武功，花无缺自是强胜许多，但若论临事应变，他又怎能比得上精灵古怪、诡计多端的小鱼儿。<p><p>

这自然是因为两人生长的环境截然不同——高高在上的移花宫传人，若论精灵诡计，又怎比得上恶人谷中的恶徒？小鱼儿使出的这些绝招，花无缺当真是做梦也使不出的。<p><p>

小鱼儿大笑道：“你若还想亲手杀死我，现在就得忍耐，莫要动……一动都莫要动……”<p><p>

他眼睛瞪着花无缺，一步步往后退。花无缺竟不知该如何应付这种局面，只有站着不动，眼看小鱼儿退出了门，也无可奈何。<p><p>

但小鱼儿也实在不敢稍有疏忽，虽已退出了门，眼睛还是瞬也不瞬地盯着花无缺，不敢放松。<p><p>

门外晨雾迷漫，不知名的山花，在雾中更显得风姿绰约，阳光虽已升起，却仍照不散峨眉清晨的浓雾。<p><p>

小鱼儿一步步往后退，退过山花夹列的小径，他除非算准花无缺再也追不着他，否则实也不敢回头。他退得很慢，脚步踏得很稳……<p><p>

花无缺突似想起什么，失声道：“江小鱼……快快快站住……”呼声中，他身子已要往门外冲。<p><p>

小鱼儿厉声道：“你先站住！你只要敢出门口一步，我立刻……”<p><p>

花无缺身子硬生生顿住在门口，额上竟已急出冷汗，大声道：“快站住，你已退不得了，后面……”<p><p>

他“后面”两字方自说出，小鱼儿往后退的左脚已一脚踏空，他惊呼之声才出口，人已往下面直坠而落。他身后竟是一道悬崖，云雾凄迷，深不见底，花无缺眼看着小鱼儿直坠下去，也赶不及去拉他了……<p><p>

小鱼儿的惊呼声，尖锐而短促，但四山回应却一声声响个不绝，天地间仿佛俱是小鱼儿的惊呼。花无缺身子似已脱力，斜斜倚在门上，眼睛失神地瞧着面前的浓雾，一粒粒汗珠滚滚流下。<p><p>

这时铁心兰已踉跄冲了出来，四五个白衣少女跟在她身后，铁心兰冲到花无缺面前，道：“是谁在惊呼，是不是他……是不是他？”<p><p>

花无缺点了点头。<p><p>

铁心兰道：“他——他在哪里？”<p><p>

花无缺叹息着摇了摇头。<p><p>

铁心兰瞧见他的神色，后退两步，颤声道：“你——你——你杀了他——你杀了他！”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