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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一章 狭路相逢（第2页）

老人果然取起第二只酒樽，在沈浪面前第二个酒杯中又浅浅斟了半杯，琥珀色的酒，却带着种奇异的碧绿色。<p><p>

这正与老人目光的颜色相似。<p><p>

沈浪取杯饮尽，又自叹道：“好酒！不知道是否以江南女儿红为主，以茅台与竹叶青为辅，再加几滴荷药酒调和而成？”<p><p>

老人大笑道：“正是如此！老朽调制此酒，倒也花了不少心思，是以便为此酒取了个名字，唤作唐老太太的撒手锏……”<p><p>

沈浪截口笑道：“酒味既佳，酒名更妙，此酒饮下时，清凉醒脑，但饮下之后，却如一股火焰，直下肠胃，那滋味的确和中了唐门毒药暗器有些相似。”<p><p>

老人大笑道：“调酒之难，最难在成色之配合，那是丝毫也差错不得的，此酒若是将女儿红多调一成，便成了‘唐老太太的裹脚布’，再也吃不得了。”<p><p>

两人相与大笑，竟是愈见投机。<p><p>

那老人开始为沈浪斟第三杯酒时，熊猫儿已实在耽不住了，只得抽个冷儿，悄悄溜了回去。<p><p>

乔五笑道：“兄台终于回来了。”<p><p>

熊猫儿耸耸眉宇，笑道：“喝酒原为取乐，哪有这许多麻烦？若先花这许多心思来调酒配酒，这酒倒不喝也罢。”<p><p>

乔五大笑道：“对，还是一大杯一大杯的烧刀子喝着干脆。”<p><p>

熊猫儿道：“不想乔兄倒是小弟知己，来，敬你一杯。”<p><p>

两人干了三杯，嘴里在喝酒，眼角还是忍不住偷偷往那边去瞧，目光中终是多少有些羡慕之意。<p><p>

花四姑抿嘴笑道：“看来你两人对那老头子樽中的酒，还是想喝的。”<p><p>

乔五眼睛一瞪，道：“谁说我想喝。”<p><p>

花四姑咯咯笑道：“只是喝不着，所以就说不好了。”<p><p>

乔五道：“正是，喝不到的酒，永远是酸的。”<p><p>

熊猫儿含笑叹道：“沈浪的福气，当真总是比人强。他不但艳福比人强，就连口福，也要比别人强上几分。”<p><p>

花四姑微微笑道：“但你却也莫要当他这几杯酒是容易喝的。”<p><p>

熊猫儿眨了眨眼睛，道：“此话怎讲？”<p><p>

花四姑道：“他喝这几杯酒，当真不知费了多少气力。”<p><p>

熊猫儿奇道：“有人将酒倒在他面前的杯子里，他只要一抬手，一仰脖子，酒就到了肚子里，这又要费什么气力？”<p><p>

花四姑道：“就因为别人替他倒酒，他才费气力。”<p><p>

熊猫儿苦笑道：“愈说愈不懂了。”<p><p>

乔五道：“非但不懂，我也糊涂得很。”<p><p>

花四姑笑道：“你们再仔细瞧瞧。”<p><p>

熊猫儿、乔五早已一齐凝目望去，只见沈浪此刻已喝光了第五杯酒，刚举起第六只酒杯。<p><p>

花四姑道：“现在沈相公举起了酒杯，是么？”<p><p>

熊猫儿揉了揉鼻子，道：“是呀！”<p><p>

花四姑道：“现在呢？”<p><p>

熊猫儿道：“现在……那老儿举起了酒樽。”<p><p>

花四姑道：“嗯……接着往下瞧，瞧仔细些。”<p><p>

“现在，那老儿将酒樽歪了下去……”<p><p>

熊猫儿道：“现在，那老儿瓶口已碰着沈浪酒杯。”<p><p>

乔五道：“好，现在他开始倒酒。”<p><p>

花四姑道：“你还瞧不出奇怪么？”<p><p>

乔五皱眉道：“这……这又有什么奇……”<p><p>

熊猫突然拍掌道：“对了，这老儿不但动作缓慢，而且倒酒也特别慢，我说了这许多话，他却连半杯酒还未倒完。”<p><p>

花四姑道：“这就是了，但他倒酒为何特别慢，这原因你已瞧出？”<p><p>

熊猫儿目光截住，道：“他倒酒的那只手，虽然稳得很，但衣袖却不住飘动，像是整条手臂都在发抖似的。”<p><p>

乔五道：“不错，他穿的是皮袍子，又厚又重，这衣袖终不是被风吹动的，但他手臂为何发抖？莫非……”<p><p>

熊猫儿接口道：“莫非他正拼命用力气？”<p><p>

花四姑道：“你倒再瞧沈相公。”<p><p>

熊猫儿道：“沈浪还在笑……但他这笑容却死板得很，嗯！他的衣袖，也有些动了……哎呀！你瞧他那酒杯。”<p><p>

乔五亦自失声道：“他那酒杯难道缺了个口么？”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