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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一章 月圆之约（第2页）

连城璧道：“我见过他出手，以他的武功，我们纵然全力而击，三十招内也胜不了他。”<p><p>

萧十一郎沉默了。<p><p>

他想不出世上有谁能挡得住他们三十招。<p><p>

风四娘已俯下身，伸出手在这人身上摸了摸，忽然失声道：“这人已死了。”<p><p>

连城璧道：“他怎么会死？我的出手并不太重。”<p><p>

萧十一郎道：“我也想留下他的活口。”<p><p>

风四娘道：“看来他……他好像是被吓死的。”<p><p>

一句话未说完，她又忍不住要呕吐。<p><p>

船舱里不知何时已充满了一种无法形容的恶臭，臭气正是从这人身上发出来的。<p><p>

那条小狗又蹿到他身上，不停地叫，突听舱外传来了两声惨呼，接着“扑通，扑通”，两声响。<p><p>

风四娘赶出去，轻舟上的艄公和童子都已不见，轻舟旁溅起的水花刚落下，一盏白纸灯笼还漂浮在水波上。<p><p>

水波中忽然冒出一缕鲜血。<p><p>

再看远处的三条小船，都已掉转船头，向湖岸边荡了过去。<p><p>

风四娘跺了跺脚，道：“他们一定已发现不对了，竟连这孩子一起杀了灭口。”<p><p>

连城璧也叹了口气，道：“他们这一走，要想再查出他们的行踪，只怕已难如登天。”<p><p>

萧十一郎道：“所以我们一定要追。”<p><p>

风四娘道：“怎么追？”<p><p>

萧十一郎道：“中间一条船走得很慢，你坐下面的这条船去盯住他。”<p><p>

连城璧立刻道：“我追左边的一条。”<p><p>

萧十一郎道：“只要追出了他们的下落，就立刻回来，千万不要轻举妄动。”<p><p>

风四娘道：“你……你会在这里等我？”<p><p>

萧十一郎道：“不管有没有消息，明天中午以前，我一定回来。”<p><p>

风四娘抬起头，看着他，仿佛还想说什么，忽又转身跳下了栏杆旁的小船，拿起长篙一点，一滴眼泪忽然落在手上。<p><p>

远远看过去，前面的三条轻舟，几乎都已消失在朦胧烟水中。<p>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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烟水朦胧。<p><p>

夜已更深了，却不知距离天亮还有多久。<p><p>

湖上的水波安静而温柔，夜色也同样温柔安静，除了远方的摇船橹声以外，天地间就再也听不见别的声音了。<p><p>

前面的船也已看不见，左右两条船早已去得很远，中间的一条船也只剩下一点淡淡的影子。<p><p>

风四娘用力摇着船，眼泪不停地在流。<p><p>

她从来没有流过这么多眼泪，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流泪。<p><p>

她只觉得说不出的孤独，说不出的恐惧。<p><p>

这世界仿佛忽然就已变成空的，天地间仿佛已只剩下她一个人。<p><p>

虽然她明知萧十一郎一定会在水月楼上等她，萧十一郎答应过的事，从来也没有让人失望过。<p><p>

可是她心里却还是很害怕，仿佛这一去就永远再也见不到他了。<p><p>

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？她自己也不知道。<p><p>

她又想起了沈璧君，想起了沈璧君在临去时说的那些话：“……只有你才是萧十一郎最好的伴侣，也只有你才能真正了解他……”<p><p>

现在她这番心意，显然已被人辜负了。<p><p>

她会不会怪他们？会不会生气？<p><p>

在这凄迷的月夜里，她的幽灵是不是还留在这美丽的湖山间？会不会出现在风四娘眼前？<p><p>

风四娘更用力去摇船，尽量不去想这些事，却又偏偏没法子不想。<p><p>

她真希望沈璧君的鬼魂出现，指点她一条明路。<p><p>

在人生的道路上，她几乎已完全迷失了方向。<p><p>

在这粼粼的水波上，她已迷失了方向。<p><p>

一阵风吹过来，她抬起头，才发现前面的小船，连那一点淡淡的影子都看不见了。<p><p>

风中隐约还有摇橹声传过来，她正想追过去，忽然发现船下的水波在旋转。<p><p>

漩涡中仿佛有股奇异的力量，在牵引着这条船，往另一个方向走。<p><p>

这条船竟已完全不受她控制。<p><p>

她本不是那种看见一只老鼠就会被吓得大叫起来的女人。<p><p>

可是现在她却已几乎忍不住要大叫起来，只可惜她就算真的叫出来，也没有人听得见。<p><p>